「到底這是她的兒子,還是我兒子?我盡心盡力照顧她兒子,她有點什麼好東西,怎麼從來不捨得分給我兒子!」
「我做點針線活,虎兒哭得我心煩,所以我就鬼使神差動了那個念頭——」
石桃娘說著說著,自己都哆嗦了一下,彷彿不能理解自己當時為什麼敢那麼做。
「所以你就把那根繡花針,扎進了虎兒的胸口。」付拾一見她不往下說,就嘆了口氣,替她往下說。
石桃娘苦笑,點點頭:「對,那根針太細,我用力一紮,居然直接全部沒進了肉裡。虎兒吃疼,哭得更厲害,我怕被發現,只能匆匆給他穿上衣裳——後來還想去找那根針,可是怎麼都拔不出來。反而越來越進去。」
「後頭我也不敢再弄。我天天都害怕被發現。結果過了一段時間,反而什麼痕跡都看不出來了。」
石桃娘低頭:「我還以為,是老天爺開眼了。」
「結果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是又鬧出來。我當時聽見那大夫說的話,我就慌了神。」
她又不說了。
李長博這次替她往下說:「所以,你就想,乾脆將孩子弄死,這樣還可以誣賴給醫館。」
石桃娘點點頭,算是承認。
事情明明已經水落石出,可眾人心裡反倒是比之前更沉甸甸的。
虎兒他娘已經醒過來,這會兒撲上去就是撕打:「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啊!你個賤婆娘,沒孃家沒陪嫁,你怎麼敢?!」
付拾一皺眉:這些話也真是不好聽。
石桃娘任由虎兒她娘撕打,一點不反抗,整個人真是徹底成了木頭。
可這樣的石桃娘,反倒是有點可憐。
李長博看王二祥一眼。
王二祥立刻朝著那楊二郎喊一嗓子:「你管不管?再不拉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楊二郎赤紅著眼睛:「我打死這個賤婆娘——」
他還真提著砂鍋那麼大的拳頭要加入戰局。
結果,一直都處在懵逼狀態的楊大郎,這個時候忽然也不知哪裡來的神力,一把就將楊二郎推開,而且吼了一句:「你敢!那是你大嫂!」
這話可是捅了馬蜂窩。
整個場面,徹底炸了鍋。
兩妯娌之間撕打已經不稀奇,這下兩兄弟,也是扭成了一團。
那楊家老婦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面,差點沒昏厥過去。
倒是二嬸子,想去拉這個,又被那個撥開,想去拉那個,又被這個撥開,活脫脫成了個陀螺。
急得綠娘趕緊拽著自己老孃:「你別去了,一會兒也被打了怎麼辦!」
二嬸子她老胳膊老腿,還真受不起。
可二嬸子急得拍大腿:「這可咋辦?這樣要不得啊!這兄弟兩個,哪能這樣?」
李長博也不著急出聲,等兩兄弟都痛痛快快出了幾拳,都成了熊貓眼,他這才慢悠悠出聲:「拉開吧。」
不良人出手,那自然就是快得不得了了。
場面一下安定下來。
幾個人被拉開,各自還氣喘吁吁的,瞪著彼此,那眼神都是仇恨憤怒。
哦,石桃娘例外。
石桃娘臉都被抓花了,可人卻還是跟木頭一樣。
李長博問石桃娘:「你還有想說的話沒有?」
石桃娘這才有了點反應,她想了想,走到楊家老婦跟前跪下,喊了聲:「娘,我做錯了。但是牛兒和花兒是無辜的。你別因為我,記恨他們!」
「虎兒走了,我以命抵命就是。牛兒是楊家的種,他也是楊家的孫啊!不求您對虎兒那樣,好歹讓他們兄妹兩個吃飽穿暖!他們也都知道孝順孃的!」
說完,她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