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李長博鮮少能有這樣恐懼的時候。
厲海很快就破了案:「應該是從那邊跳過來的。」
他伸手指了指隔壁院子,除辛那邊的屋頂:「兩處屋頂相隔不遠,稍微有點身手,就能跳過來。然後從屋頂這裡翻窗進來就可。」
厲海示意李長博過來看:「這裡的瓦片,鬆了兩片。而且還碎了一片。」
這樣的程度,不會是貓踩的。
「而且付小娘子的窗基本都是開著的,所以連撬窗都不必。」厲海嘆一口氣。
李長博聲音像是凝著寒冰:「窗戶是朝著自家院子開的,付小娘子沒想過防備什麼。」
加上冬天要用炭火,所以開窗通風也是必須。
「對方也許很熟悉拾味館。」厲海頷首,面上罕見的不是沒有表情,而是透著一股肅殺。
眾人聽見這句話,齊刷刷靜默片刻。
李長博卻很篤定:「應當是藉口吃飯,過來勘察過幾次。拾味館的人,不會背叛付小娘子。」
張春盛和鄭老井聽見這話,便都忍不住看一眼李長博。
隨後,張春盛忍不住問了句:「這些內臟,是不是就是今天門口那個死人的?」
李長博沉聲說了句:「要仵作看過才能知曉。」
張春盛卻道:「這些不會是豬的內臟。豬的內臟會更大一點。」
所有人都更加沉默。
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氛,在悄悄的蔓延。
鍾約寒和翟老頭到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那些內臟用籮筐裝起來。
翟老頭也信得過鍾約寒,乾脆自己也沒動手,只在邊上看著。
鍾約寒十分冷靜細緻,將每一件臟器都仔細收好。
最後甚至他還在一堆臟器裡,找到了一對眼球。
和一捧腦花。
當然,腦花已經稀碎。
有點像是付拾一做出來的豆腐腦。
期間又有不少人都吐了出來。
翟老頭也臉色不大好的感嘆:「這個兇手,未免太過了一些。如此心狠手辣的,我還第一次見。」
李長博看一眼刑部過來的林侍郎:「這個案子,你們打算怎麼查?」
林侍郎明明官職也挺高,但是被李長博這樣一問,反倒是有點兒緊張:「自然是仔細詳查,不敢馬虎半點。您是有什麼好的建議?」
「想找殺人真兇,還要從道觀案查起。道觀案太多屍骨,我想,必不會是一個人所為。這一次,也許是為了殺人滅口和陷害警告。」李長博皺起眉頭:「付小娘子剛說了大夫的事,轉天就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陡然頓住,面上越發的意味深長。
林侍郎還以為是在等著自己態度,當下連忙點頭:「是是是,這一看就是有關聯的。」
李長博想的卻不是這個。
他的目光落在林侍郎的身上,想的卻是刑部那頭不知什麼時候走漏了訊息……
最終,他不再言語,只轉而淡淡道:「這個事情,還是儘快查吧。不然,我們長安縣衙門,就無仵作可用了。」
「而且逼近年關,再鬧出任何事情,只會民心不穩。」
說完這話,他便看向厲海他們:「你們留下,看有什麼忙可幫,我先回衙門去。」
說完這話,李長博便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厲海若有所思看了幾眼李長博的背影。
林侍郎乾笑兩聲,看向厲海等人時候卻並不客氣:「其實刑部也不缺人手,不如你們先回去吧。」
翟老頭也點點頭:「只幾個仵作留下就行。今兒這活不好乾,還是多兩個人幫忙罷。」
這個提議,林侍郎倒沒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