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眾人都已經不相信了。
唯獨李長博輕輕的「嗯」了一聲:「二妞的確不是你殺的。她只是湊巧死在了你家。你不知怎麼處置,所以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將二妞的死嫁禍給別人。」
「可是村裡的人你都認識,嫁禍給誰家也不好。而且你也怕帶著屍體出去,被別人看到,到時候你怎麼都說不清了。」
隨著李長博的一字一句,石安漸漸抬起頭來,愣愣的看著他,那灼熱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知己。
李長博輕嘆一聲:「所以你最後就想到了狗場。如果是二妞自己跑進了狗場,被狗吃得差不多了,也就沒人能想到你身上。而且說不定狗場還會給齊家賠錢,這樣二妞的姊妹們也能過幾天好日子。」
石安忍不住的點頭。他只覺得,李長博這一字一句的,全部都將他心裡想的說出來了,就好像是他自己說出來的一樣!
不,他自己來說,都說不到這麼準確詳細!
「但是你受了傷,本身就行動不方便。」李長博繼續說下去:「而且你怕帶著屍體出去,到時候被人撞破沒法解釋。所以你最後想來想去,就只能想到把屍體剁碎了帶過去。」
「大概你和二妞畢竟認識,她又和你阿妹一樣大,你心裡還是不忍心她被狗吃掉,所以你只丟了頭和腳過去。你差不多也知道令狐惠什麼時候去餵狗,所以你在那之前不久,將屍塊丟過去的。」
說到了這裡,石安終於啞著嗓子說了句:「是。」
眾人聽到石安親口承認,俱是啞然。
良久,都無一人出聲。
劉遠松神色複雜的問了句:「那二妞屍體呢?」
石安低下頭去哭出聲:「我埋在了我阿妹墳邊上。她們兩個年紀都差不多,也都是命苦的,到了底下,互相有個照應。」
「那當時你們到處找人時候,屍體在哪呢?」劉遠松有點兒納悶。
「就放在我家裡的。」石安低聲答了:「我阿妹屋裡還有床,我就暫時放在床上了。」
「他們到處找人時候也不會來我們家裡找。齊家自己也不怎麼在意,又說可能是跑了,大家胡亂找了一通,也就沒繼續找。第二天我趁著一大早都睡著了的時候,悄悄砍下了腦袋和腳,然後就裝在籃子裡,提著帶過去了狗場。」
「路上萬一碰見人,我也可以說是不放心狗,想過去看看。」石安說到了這裡驀然哭出聲來:「我總夢見二妞找我要頭和腳!我本來還想著等齊家下葬之後,再去偷回來,把頭和腳還給二妞,結果誰想到,令狐惠的兒子也不見了!他們非說那是令狐惠兒子的頭和腳!」
「我也不敢分辨,更不敢說出真相,只能忍著。」石安「嗚嗚嗚」哭得涕淚橫流:「我快要瘋了……」
這件事情對石安的心理壓力,肯定是很大的。
齊大富卻跳出來,指著石安鼻子就開罵:「你裝什麼好人?二妞好端端的,怎麼會死了?我看就是你殺了人!你還把屍體弄成這樣!你賠錢!」
石安抱著腦袋,哭得更傷心了,一面哭一面解釋說自己沒有。
李長博看了方良一眼。
方良立刻上前去,將人給拉開了。
齊大富不敢和方良較勁,就開始一拍大腿哭嚎起來:「好好的女兒就沒了——這可怎麼辦啊——貴人們還要維護殺人犯啊——」
面對齊大富抑揚頓挫的哭聲,李長博淡淡出聲:「你女兒怎麼死的,你不妨問問你自己。咱們再來說,到底誰是殺人犯?」
他聲音清清淡淡的,卻透出一股不容反駁的威勢。
這威勢一瞬間還將齊大富給鎮住了,他愣愣的重複一遍:「問我?」
李長博似笑非笑的看住了他,卻不言語。
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