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還是心軟。
以及死者為大,想給死者個體面罷了。
別看驗屍時候,甚至還能開個玩笑唱個小曲,比起那些戰戰兢兢一本肅穆的,其實是更注重死者體面的。
不然,為何苦練技術,就為了縫合過後幾乎看不出針線痕跡?
又不然,為何每次家屬來收斂屍體,她都提前幫著死者整理儀容,將屍身打理得乾乾淨淨?
李長博看著付拾一,目光一片柔軟。
付拾一被這種目光看得略羞澀:溫柔目光殺什麼的,太羞恥了吧!
春麗在旁邊眨眼睛,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李縣令明明在跟我說話,可是我卻分明覺得我自己是多餘的呢?
方良伸手將春麗按在了原地,只讓付拾一和李長博兩人進屋去說話,然後他無奈衝著春麗搖頭,小聲嘀咕:「你怎麼就沒點眼力見呢?」
春麗不服氣:「我怎麼沒眼力見了?哪一次小娘子要用人,我都知道的!」
方良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大實話:「那是因為你家小娘子幾乎不叫你。」
春麗最後發現,她自己居然無從反駁。
林紅梅的案子,就算是這麼了了。
孫縣令沒過多久悄悄來找李長博:「李縣令,這事咱們真就不管了?」
李長博反問他:「那孫縣令覺得還想怎麼管一管?」
「他們家就半點不在意人是怎麼死的?」孫縣令一臉鬱悶:「好歹是莫名就死了……」
「這種案子,無人出頭,官府也更沒必要去查。無非就是年輕女郎一時糊塗,拋舍了家裡人出去闖蕩,結果遇人不淑罷了。」李長博輕嘆,神色卻並無多少波動:「查下去,誰的面子都留不下,何必?」
家裡人說是病死的,那就是病死的。
付拾一在旁邊插了句:「很可能真是病死的。但是,死者身上衣裳雖然留下了,可身上首飾一個沒留。而且還就在水裡泡著……可見的確是遇人不淑。」
「所以以後養女兒,定要從小告訴她人間險惡。」李長博一本正經的將話題就這麼拐到了養育孩子上頭。
孫縣令簡直是懵逼:這是什麼操作?怎麼還說到了養孩子?不是在說案子?!
付拾一還深以為然點點頭:「養女兒必須得小時候多讓她見識見識。尤其是不能總關在屋子裡,不見什麼外人,生怕被拐走了。殊不知這樣才容易見一個愛一個,是人不是人都傻乎乎跟人跑了。」
「多少的人,都是人面獸心啊。」付拾一深深感嘆。
李長博神色更加肅穆:「付小娘子說得對。女兒比兒子更該多花費心血。」
孫縣令一口老血噴出來:「那我們什麼都不做了?那她真是遇人不淑——」
「林家自然會去算帳的。」李長博寬慰他一句:「既是愛惜名聲暫時隱忍了,可見家族應是龐大。只要那人是本地人,遲早會有麻煩纏身。」
畢竟,林紅梅一個好好的女郎家,最後落到了這般田地,就算父母親眷再大的怒氣,最後也會慢慢轉化成心疼。
孫縣令將這話琢磨了一番,頓時悟了:「李縣令果然是英明,我竟沒想到。」
付拾一很看不下去這種痕跡明顯的馬屁,乾脆給孫縣令找事兒:「老賴子找到了嗎?這命案,還是要儘快破才行啊。不然明天我們走了,這事兒可沒人幫忙啦。」
孫縣令一聽這話,登時油然生出了一種緊迫感來。
他不敢再有半點偷懶,只馬不停蹄的去找人查詢老賴子的下落。
送走了孫縣令,付拾一才問李長博:「德陽郡那邊不著急嗎?咱們要不然還是提前回去?明天我再過來也行。」
李長博搖頭:「不著急,我聽到了一些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