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裡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輕輕的動了一動,不知道是不是悄悄的捂住了小鼻子。
付拾一摸出口罩出來戴上,毅然決然的走進了縣衙。
就是過門檻的時候,有點艱難和笨重,嚇得不良人趕忙上來扶。
春麗更是牢牢的拉著付拾一的一隻胳膊,生怕她摔了。
付拾一擺擺手,擦了擦汗:「沒關心,我心裡有數。」
她是真的心裡有數:縣衙那跟家是沒什麼區別的,這裡別說門檻,就算哪一塊磚缺了角,那她都一清二楚!
屍體已經送到了驗屍房裡。
所以越是往驗屍房那邊走,味道就越濃重。
李長博已經得知付拾一過來的訊息,在付拾一走了一半的時候趕了過來,不是很贊同的皺眉:「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怕他們處理不了。」付拾一找了個藉口,心虛的不敢看李長博。
李長博言簡意賅:「我讓鍾約寒也帶人過來了,不用擔心處理不了。他們這兩年,進步很大。」
付拾一噎了一噎,最後不得不說實話:「我就是閒得慌,想來看看熱鬧。再說了,好久沒見到過這種高腐敗屍體,我也怕我自己手生了。」
老話說得好,凡事不進則退!那就算上不了手,觀摩觀摩總成吧?
李長博當然熟悉付拾一,知道她心裡想什麼,當即輕聲寬慰她:「你別擔心,即便是休息一年多,再回來,你也不會手生的。你在家裡也沒少練。而且還一直在畫圖編撰教材,怎麼可能退步?」
付拾一小聲嘀咕:「那我也想看看。」
自從孕吐開始,她就沒見過屍體了。
說實話,有點不習慣,還有點心癢癢,就算知道現在不適合動手去驗屍,可也想看看。
李長博沉吟了片刻,心中也十分猶豫,最後,他輕嘆一聲,到底還是敵不過付拾一可憐巴巴的樣子,心軟的敗下陣來:「去可以,不能逞強,也不許上手。」
倒不是吉利不吉利,而是上一次付拾一吐得翻江倒海,腰都直不起來的樣子,實在是將他給嚇住了。
付拾一當然不可能不答應,當即俏皮敬禮:「遵命,李縣令!」
然後她就腳步輕快的往驗屍房去了——當然,輕快其實也是輕快不起來的,畢竟還揣著一個娃。
不得不說,驗屍房裡現在就像是在搞什麼生化武器一樣的。
鍾約寒他們幾個已經全副武裝——厚厚的防味口罩,頭罩,罩衣,羊腸手套,以及屋裡手搖式風扇散味器一直嘎吱嘎吱的轉動……
付拾一的目光落在了驗屍臺上的屍體。
從那滿頭的銀髮,和已經腫脹起來的的面板上明顯老年斑上,她一眼就能看出這名死者的年紀是有點大了。
但現在幾乎是看不出任何面板褶皺:巨人觀使得屍體整個膨脹起來,像是一個發麵饅頭,飽滿得很過分。
死者眼球鼓出,瞳孔完全擴散渾濁,整個眼球看上去就像是一顆灰白的大珠子。
而死者舌頭同樣也是從口中露出半截,只是嘴唇和裸露在外的舌頭,都有點被風乾後的皮革樣變化。
可以說,基本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付拾一盤算了一下時間,覺得死者至少死了能有五六天了。
鍾約寒他們見到了付拾一,也有點驚訝,不過畢竟正在驗屍,所以誰也沒有出聲招呼,而是隻頷首示意。
翟升主動講了一下屍體的情況:「這名老婦人在家中停屍了兩日多,關鍵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漂浮在水面上的,而且已經有些膨脹發白,味道明顯。現在這還是處理過的。」
所謂的處理,就是用草藥和香料之類的東西來遮蓋味道,一般人死後,請人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