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希抹抹冷汗,急急的下了宮牆,沿著宮牆邊上的小道就開始小跑,在他身前,跑著四名小太監,拿著浮塵,一路揚著喊:“去!去!去……”
因此,那一路有活計的,都趕緊放下活計,在一邊迴避了。
孫希這裡走得急,他前面喊去的小太監,一不留神在拐彎處卻跟一個外花園剪花枝的老太監撞在了一起。
那老太監許是耳背沒聽到,被人一撞,在地上滾了兩下之後,一抬頭看到是大總管的衣衫,嚇得就五體投地的開始發抖,花白的頭髮上下索索的顛簸著,一身太監襖子,卻是春日規範的舊衣,已經洗的看不出原本的青藍色兒,幾塊遮蓋不住的補丁挨個兒疊加著,看上去恓惶的很。
孫希身上有急事,便急喘喘站住怒罵:“好大的膽子!不是吩咐了清人嗎,這老貨從那裡蹦出來的?如何滿地亂跑?竟沒回避?衝撞了可怎麼好?”
外花園的主官太監,路太監忙跑過來噗通一聲跪在青石板子上,那青石板是實心的,依舊能感覺到地上震了一下。這便是老太監跟小太監的區分了,老太監們最是會跪,無論何種地板,他們都能跪出恭敬來。
路太監正要解釋,孫希也顧不得聽他解釋,便擺擺手:“今日不得空,顧不得搭理你們這些賊骨頭,懶殺才!趕快!趕緊閃了路,別誤了咱家的事情!這老貨年紀大了,打他五板子長長記性!”說罷,他轉身又開跑,身後呼啦啦跟著一群小太監揚起一宮牆的人氣。
被牽連的路太監,氣的渾身發抖,他看大總管跑的不見影兒了,這才站起來,指著地上這老太監罵道:“呸!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遇到你這喪門的老東西,這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過?來人來人!拖下去,拖下去……狠狠的收拾,個沒眼色的老東西!”
他正怒著,卻不想身邊有太監悄悄提醒:“爺爺打不得!這老東西是千歲爺安排在這裡的。”
路太監一聽,納悶的瞧瞧這眼神閃爍的小太監問:“那位啊?內裡的,外裡的……千歲可好幾個呢!”
這總管說的是,宗室內的直系可以稱為千歲的的確有幾位,不過,那些人都不算什麼,這可都三朝了。
這小太監指指皇后寢宮的方向,又比了個一之後道:“爺爺,也不是故意瞞您,這老東西……”他用下巴點點那邊依舊在發抖的老太監道:“他也不是什麼掛了號兒的人物,咱們這邊不是不如意過嗎,這老東西那會子在舊府侍奉過舊主子,有些舊情。如今他老了,外面家裡的人也死光了,丟不出去了。這不是……當初這老東西沒個算計,如意的時候也沒養個祭祀香火的,哎……那不是就上面一句話的事兒嗎,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就饒他這一遭吧!若是計較,萬一那日那位想起來,問一問,這上下想踩著人上去的還少嗎?”
“呦!”總管太監吸了一口氣,氣的笑了:“那是打不得了?”他說完,依著一邊的假山,坐在矮矮的假山石頭,才將他跪的狠了,這會才覺著疼,他嘴上嘆息:“哎,越大越混回去了,自己管著什麼人,都不知道來路!老了,老了……”
那小太監臉色一白,忙過去跪著,一伸手要給這總管揉膝蓋。路太監一揚手開啟這小太監,冷笑道:“甭跟我來這一套,怎麼?嫌棄咱們這小園子沒個油水,有想頭了?”
那小太監慌忙解釋了一通,路太監就是個嘴上厲害的,若他有個本事,也不能來這裡看外花園,因此也就是嘴上抱怨罷了。不過,這老太監該挨的五板子,他卻令人恨恨的打,就是打死了,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老太監被人拖出去的時候,依舊是發著抖,嘴巴里嗚嗚咽咽哀求,嚇得都尿了褲子,那尿水衝的本就騷臭的褲襠更是臭不可聞。旁人只覺好笑,卻看不到低垂的頭顱下,卻是半點都不畏懼,甚至發著寒光。若是這時有宮中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