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這個倒沒有怎麼聽說,”王書貴搖搖頭說,“府中不比宮中,男女混雜,不瞞你胡大人說,稍有不慎難免會生出些事來。但是我家拙荊在這方面抓得十分關緊,兩隻眼睛整天盯著這些少男少女們,因而府上倒是乾淨,從未發生過男女之間的閒雜等事。”
“丞相大人治家有方,下官不得不佩服啊!”胡三不陰不陽的讚了一句。
“哪裡哪裡,胡大人過獎了。老夫向來也是主張夜不出門的,除非是朝中同僚相邀,偶爾也外出去小酌幾杯,僅此而已。”王書貴捋捋他那幾根山羊鬍,嘿嘿笑道。
“丞相額上的疤痕是……”胡三也是哪把壺不開提那把,那是他的作品他豈有不知之理?
“這……”王書貴稍一沉吟,立刻冷靜下來,乾笑笑說,“說起來慚愧,不怕胡大人你笑話,有次在同僚家裡喝醉了酒,出門時不小心碰到門框上了。”
“男人們都有飲酒的嗜好,像丞相你的酒性算是最好的了。有次我路過百花羞勾欄院,見一老者年齡大約和丞相相仿,吃了酒從勾欄院裡出來,當頭捱了躲在暗處一夜行人的一磚頭,這都是喝酒誤事。”胡三佯裝無事人一般,說這事的時候,一臉正經,臉上的顏色都未變一變。
王書貴肚子裡立刻敲起了小鼓,這胡三是不是說的就是他,幸虧當晚路黑,如要被他認出,這人就丟大了。他剛語無論次地回了一句說:“那是那是”,突然府中傳來一片哭叫聲,緊接著有人來秉報:
“相爺,不好了,翠花姑娘懸樑自盡了。”
第一四一章 自古侯門深似海
王三是個苦命的孩子,自幼父母雙亡,親戚族人把他賣進相府為奴,一晃就是十好幾年。王三為人本分老實,整天只知埋頭幹活,別樣閒事從來找不到他。府里人數不多不少,怕也有幾百口子吧,王三既無好名聲也無壞名聲,彷彿是有他也五八,沒他也四十。光陰荏苒,如白駒過隙,轉眼間王三已是三十歲的人了,娶媳婦的年齡早過了,沒人痛沒人愛的一個下苦人,又沒多大本事,誰能想起為他說一門媳婦?王三自己的難處自己知,牙打落了咽肚裡,頭碰破了帽子蓋,他不找別人的麻煩,別人無事自然也不會尋他的開心。
宰相府後花園的邊角上有棵大槐樹,七月槐花正茂盛的時候,王三每天干完活後都會到樹下稍坐片刻。他無心欣賞花園中奼紫嫣紅的美景,也不敢偷窺前來賞花摘花的府中女子,只是獨自一人靜靜地在那兒坐一小會兒。記得很小的時候,他們老家院裡也有這麼一棵槐樹,那時爹孃都在,夏天的傍晚,大家圍坐在大槐樹下吃飯,那個情景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裡。飯食雖然不好,粗茶淡飯,有時還會吃糠咽菜,但他覺著很愜意、很幸福,那才是他金色的童年。每當想到這些的時候,他有時還會忍不住暗自垂淚。
這天,王三幹了一天的活計,吃完飯已經很晚了。別人都已上床就寢,而他還牽掛著那棵樹,還想回味一下幼時的甜蜜。天雖然已經完全黑了,但王三路很熟,他沒有費多大功夫就到了那棵樹下,正要找地方蹲一會兒的時候,他突然抬頭看見樹上吊著一個人!
王三的膽子本來就小,一個死人足可以把他嚇個半死。可是這時候不知為什麼他的腦子反而清醒了:如要回去喊人,來往這麼遠,倘若他還活著呢?救人一命不是說勝造七級浮屠嗎?七級浮屠到底是啥樣物事至今他也沒搞明白,反正是好事沒錯。
事不宜遲,他立馬站起來抱起那人的身子往上託,再一用力就夠著上吊的繩兒了。繩子是夠著了,但是一隻手無法解開繩釦,他就用指甲撕,好不容易撕開了幾股,再猛一扽,繩斷了。
把人款款地放在地下之後,王三才發現是個女的。他有心扔下不管,又怕引出事非,有心要管又不知如何插手?正當王三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