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時到客廳先是倒了杯水,見她來了,遞給她。
蘇小燕嘴巴還真乾渴。醒來後,大腦一直處於極度緊張中,連口渴都沒有感知。見到水杯的那刻,才發現渴得不行。
一杯水,很快就下肚了。
她抬頭看著韓時,目光迷惑。
韓時適時地說了句,“你昨晚一直鬧著口渴。”
他的話明明最正緊不過,蘇小燕的臉卻紅了。照這個意思,昨晚還是她主動積極,纏著他不成?
出門的時候,蘇小燕覺得自己要表態。她是吃虧了,可她不願服軟,更不願被別人瞧不起。
“韓時,昨晚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她看著他,又補充一句,“就當沒發生。”
韓時剛開啟門,聽到她的話,腳步停住了,“蘇小燕,我會負責的。”
上班的時候,蘇小燕還在想,韓時說的負責是什麼意思?是補償她一筆錢,還是給她一點感情的施捨。
如果是前者,她有些躊躇,出於自尊應該拒絕,出於理智應該接受。現在她家,包括她本人最缺的就是錢了。在柴米油鹽面前,可笑的自尊算得了什麼?如果是感情那就算了,那些遊戲她玩不起,也不想玩。
還沒容她多想,兩天後,一條來自韓時的簡訊給了她答案。
手機響起時,她正站在水池邊,手就著圍裙擦了幾下,就按下按鍵。
然後,她就看到五個大字:嫁給我。韓時。
蘇小燕以為自己眼花了,手大力地揉揉眼睛,那幾個字依然在那,無比清晰。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負責。
蘇小燕從不敢置信中醒來。韓時他竟然向她求婚?如果說是玩笑,也開得太大了。何況他那副樣子也不像是喜歡開玩笑的人。
不過,這也太荒謬了。和他認識至今幾個月,就算中間有過交往,她也從不認為自己會嫁給他。
她手指按在鍵上,正打算拒絕。
不料,手機再度滴滴響起。
依然是簡訊,不過內容稍長:蘇小燕,我是認真的。我說過,我是以婚姻為前提和你交往的。算起來,我們交往也有三個月了。現在結婚,應該是水到渠成的。韓時。
蘇小燕倒是愣住了。沒想到他還記得交往的事。其實倆人那幾個月,也就看過一次電影,然後就分手了,根本就不算是什麼正經戀愛。可難為,他還放在心上。
原本要發的資訊就胎死在腹中了。
走到客廳,母親沉浸在倫理劇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父親躲在房間聽收音機,而蘇武和王珍在房間打牌。家裡,根本就沒有她立足的地方,只有她一廂情願地以為這是她的家。
蘇小燕返身折回廚房,拿出手機,不假思索就打下:好。
然後,她給周敏撥了電話,“我要結婚了。”
那邊半天才反應過來,“和誰呀?”
“韓時。”
“和誰?”
“韓時。”
“和他?你這事我看著不牢靠。”
“為什麼?”
“他以前挺風流的,和不少女人廝混過。前兩年突然轉性了,也不愛玩,也不找女人。要我說,他什麼女人沒見過,怎麼突然就想娶你了?這事蹊蹺。”
蘇小燕不做聲。
“要我說,在他眼裡,你也就是朵小菊花。人家奼紫嫣紅,什麼花沒見過?”
蘇小燕輕聲說:“我不做花,我只做棵草。”
再好的花,也許都入不了他的法眼。不如就做自己,真正的蘇小燕就是一顆草,任春去秋來,花開花落,依然躲在角落裡,倔強地生長。
不求美麗。不求驚豔。不求憐惜。只要一塊棲息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