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輪到周赫煊插不上話了,三人高談闊論時,他只有聆聽附和的份。
李壽民聊得興起,開始闡述自己的戲曲理論:“一般人只知武戲要文唱,卻不知文戲要武唱。”
“此話何解?”于鳳至饒有興趣問。
李壽民解釋道:“唱戲要講究動靜、冷熱、剛柔、急緩的結合。武戲文唱,可避免過火;文戲武唱,可防止太溫。不溫不火,入情入理,才是好戲。”
孟小冬若有所思,結合自己多年登臺演出的經驗,心悅誠服道:“壽民兄高見。”
李壽民又說:“小冬你唱的是老生,擅長文戲,再加上你自己也是女子,唱起來就更溫,火氣略顯不足。若是能多排一些可供‘武’唱的戲,那就更好了。”
“確實如此。”孟小冬點頭道。
于鳳至驚訝地問:“李先生在何處供職?居然對戲曲有如此見地。”
李壽民笑道:“我在《大公報》當編輯。”
“我還以為李先生也是梨園中人,失敬失敬!”于鳳至訝然笑道。
吃飯的時候,于鳳至見周赫煊不怎麼說話,主動暖場道:“赫煊的《我有一個夢想》,足見赤子之心,我敬你一杯!”
“有感而發而已。”周赫煊舉杯說。
于鳳至道:“有感而發才最真誠。”
一場晚宴,賓主盡歡。
幾人離開之時,于鳳至拉著孟小冬的手說:“小冬,以後若是還有人為難,你就報我的名字。別處我不知道,但在東三省和直隸地區,我跟漢卿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孟小冬感激道:“謝夫人照顧。”
于鳳至還要派司機開車送他們回家,周赫煊連連拒絕,這才作罷。
出得少帥府,李壽民感慨說:“這位張夫人做事面面俱到,真是讓人如沐春風,佩服!”
“是啊,少帥娶了一位賢妻。”周赫煊笑道。
李壽民招手叫了輛黃包車“我就先回去了,赫煊送小冬回家吧。”這傢伙說完還眨眨眼,臉上浮出促狹的笑容。
直到李壽民消失不見,孟小冬才終於說話:“那個,我可以自己回去。”
“沒事,我送你。”周赫煊這點紳士風度還是有的,大晚上總不能讓姑娘一個人走夜路。
等候許久,他們才終於又碰上一輛黃包車,兩人挨著坐下,孟小冬明顯有些緊張。她想要靠得近些,卻又覺得不矜持,想要離得遠些,卻又不大樂意。
最後兩人之間隔著一條縫,隨著黃包車的顛簸,身體偶爾觸碰,孟小冬心頭甜絲絲的,不時用眼角餘光偷看身邊人。
周赫煊卻矢口不提下午的事,淨找些不相干的話來說。
把孟小冬送到慶雲社下榻的客店,周赫煊沒有下車,抱拳道:“孟小姐再見!”
“再見。”孟小冬頗為失落,臉色有些不好看。
周赫煊笑了笑,對車伕說:“回租界。”
看著黃包車漸行漸遠,孟小冬氣得跺腳:“呆子,真是個呆子!”
周赫煊是呆子嗎?
當然不是。
穿越前,他因為父母和女友接連去世,這才自暴自棄跑去環遊世界。後來漸漸喜歡上旅行,隨著時間流逝,他對女友的思念也慢慢淡去,轉而開始享受生活。
日本妹子美國妞,法蘭西義大利女郎,俄羅斯烏克蘭毛妹,甚至連東非的黑珍珠他都泡過,絕對的老司機一枚。
但在民國卻不同,傳統婚姻觀念依舊是主流,周赫煊實在不敢亂招惹女人,要負責的!
周赫煊之所以撩皇后婉容,也是想救她出苦海,歷史上婉容的下場太悲慘了,早點跟溥儀離婚才算解脫。
……
褚府,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