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就是為了生兒育女?假如,我真心願意跟對方結婚,就應該包容她的所有缺陷——何況不能生孩子只是身體問題,與一個人的品德與素養有關嗎?就像有的人高一些,有的人矮一些,不都是老天爺命中註定的嗎?大不了去福利院領養個孩子回來嘛!”
最後一句話,申明說出了她憋在心裡不敢講的念頭。
第二天,谷秋莎果斷帶著男朋友回家,申明才知道女朋友的爸爸竟是報紙上常提到的谷校長。父親對他的印象出乎意料地好,兩人聊得很愉快,尤其談到教育改革問題時,申明大膽的想法獲得了認可。
那是1994年的春天。
不久後的暑期,父親把申明從南明高中借調到身邊,做了三個月臨時秘書。其間發生了一件事,讓他更為器重這個未來女婿。
第二年,谷秋莎與申明舉行了隆重的訂婚儀式。在父親的授意下,市教育局領導找申明談話,很快下達檔案,將他從南明高中上調到教育局團委。他的前途已被內定,兩年後將成為全市教育系統的團委書記,這是一個人能飛黃騰達的最快方法。
1995年,五月的最後幾天,她發現申明愁眉不展,驗收新房裝修的過程中,總有心不在焉的感覺。谷秋莎問他出了什麼事?他卻強顏歡笑地說,或許只是高考臨近壓力太大。
忘川水 第二章(2)
她去南明高階中學打聽了下,才聽說申明與一個高三女生有師生戀,還有人傳說他竟是個私生子——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她即將與這個男人結婚,早就擺過訂婚的酒席,就連婚禮的請帖都發出去了,自己該如何面對?高考越發臨近,帶著畢業班的申明,幾乎每晚都要給學生補課,就連週末也不能陪伴未婚妻,更讓谷秋莎憂心忡忡。
他倆最後一次見面,是6月3日晚上,兩人從新裝修的房子出來,去電影院看了阿諾德?施瓦辛格的《真實的謊言》。
看完電影后谷秋莎問他:“你對我說過什麼謊言?”
申明看著未婚妻的眼睛,沉默許久才說:“有人要害死我。”
他承認自己確實是私生子,七歲那年被媽媽殺死的男人,其實只是繼父。十歲那年,他在戶口簿上改姓為申,就是他親生父親的姓。從一出生他就揹負著恥辱與原罪,只能對未婚妻及岳父隱瞞。
至於,跟女學生髮生曖昧關係,申明矢口否認並指天發誓。
谷秋莎表面上相信了他的話,回家卻徹夜難眠——打心底裡感到不公,自己對這個男人坦誠相待,掏心掏肺地對他好,說出了誰都不能知道的秘密……申明卻欺騙了她,隱瞞自己是私生子的真相,直到南明中學傳遍了才說出來,能算是老實交代嗎?
既然如此,他說自己與女學生是清白的,一定就是真話嗎?
“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你最愛的人。”
這是他們的訂婚儀式前,父親悄悄在耳邊說的一句話,算是給女兒出嫁前的最後忠告。
還不到三個月,居然一語成讖?
這一晚,谷秋莎幾乎撕裂了床單。
兩天之後,申明的高中同學路中嶽找到她,說她的未婚夫在學校出事了,有個叫柳曼的高三女生死了,據說被人用毒藥謀殺。申明的情況非常危險,昨晚有人看到他與這女生單獨在一起,公安局正在申請搜查令,能否透過谷校長的關係幫忙?
谷秋莎當場把茶杯打翻掉下眼淚,她的第一反應不是要救出未婚夫,而是不斷設想最危險的可能——他是殺人犯?他殺了有曖昧關係的女學生?因為不能讓這個秘密被我知道?必須在結婚之前處理乾淨?
當晚,她接到申明打來的電話,卻冷漠地拒絕與他見面,也沒提醒他要檢查一下房間。
再次輾轉難眠,腦中不斷回憶,從她與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