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如此,趙俊臣心中暗暗點頭,對於李立德的決心頗是滿意。
趙俊臣的手下,雖然盡是些貪官奸臣、歪瓜裂棗,但這些人也有這些人的好處,那就是他們和趙俊臣一樣,皆是現實主義者。
所以,趙俊臣根本無需向他們講什麼大道理,也無需擔心他們會不會出工不出力,只要為他們指明道路,再向他們說明白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對他們會有怎樣的好處,他們就自然會迸發出最大的熱情與決心,盡心盡力的為趙俊臣辦事!
如今,李立德就是如此!
接下來,趙俊臣又與左蘭山、李立德二人商量了一些細節,比如山東一眾官員的秉性為人、派系背景,其中有哪些人可以收買為己用,又具體應該如何收買,以及應該怎樣提拔那些新科進士們,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在天色將晚的時候,趙俊臣的山東佈局,也終於在三人的商議之間定下了具體策略。
……
雖然德慶皇帝很想要趕在四月之前到達江南,南巡船隊也是儘快而行,但因為離京之前需要祭拜天地的緣故,卻是耽擱了大半天的時間,所以南巡第一天並沒有多少行程,船隊在到達通州的時候,就會暫時停留一晚,只前進了百餘里。
眼見著天色將晚,船隊也即將到達通州停靠,李立德就知趣的起身告辭了。
然而,左蘭山卻是找理由留在了趙俊臣的房間之中,並沒有隨著李立德離開。
當李立德離開之後,房間之中只剩下了趙俊臣與左蘭山,二人卻是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齊齊一笑。
然後,趙俊臣滿是歉意的說道:“咱們二人這次敲打李立德,看似成效不錯,經過這番敲打,李立德也不似之前那般飄飄然了,如此一來,再讓他去山東辦事,咱們也能放心一些,只是委屈左大人你當了一次惡人。”
左蘭山搖頭笑道:“趙大人哪裡的話,只是扮一次紅臉罷了,又礙什麼事,更何況,我也有些看不慣李立德這段時間以來的得意模樣,不過是剛剛升了山東布政使,就連我也不放在眼裡了。即使沒有趙大人的敲打之計,我待他也不會有好臉色。”
說到後面,左蘭山的臉色已是沉了下去!
趙俊臣卻嘆息道:“只是如此一來,那李立德必然會對左大人心生怨懟,卻是不利於咱們的團結,不過還請左大人放心,接下來我一定會設法消除李立德的不滿,絕不讓他成為左大人的麻煩。”
左蘭山卻輕輕一哼,眼中閃過一絲輕藐,說道:“趙大人不必費心,不過是一個李立德罷了,他的不滿我又何須在意?至於麻煩……哼!他又能對我造成什麼麻煩!”
眼見左蘭山如此,趙俊臣又是輕輕一嘆,好似十分惋惜,但並沒有堅持。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種把戲,雖然屢試不爽,但並非沒有壞處,因為扮演紅臉的人往往會讓人心生怨恨。
如今,左蘭山扮演紅臉,也正是引起了李立德的怨懟。
只看李立德在後來言談之間,絕口不提左蘭山就知道了。
如此,趙俊臣似乎為此而十分擔憂,但實際上,這一切都是趙俊臣的刻意為之。
因為,根據趙俊臣的計劃,等到南巡之後,太子朱和堉必然會因為商稅改革而惹出天大麻煩,而黃有容身為輔政大臣,輔佐太子監國期間竟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必然會受牽累而下野!
在那個時候,這內閣閣老的位置,就會空出來一個!
而這個新閣老的位置,趙俊臣是一定會盡全力爭取的。
只是,趙俊臣本身限於年齡與資歷,成為新閣老的可能性卻是極小,如此一來,趙俊臣只能替自己的黨羽爭取了。
而遍數趙黨上下,最有資格成為閣老的,無疑就是資歷深厚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