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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沈府客廳之內,首輔沈常茂正在接見客人。
這位客人乃是一位年輕書生,相貌俊雅、氣質軒昂,然而年紀輕輕,不過是二十餘歲,在沈常茂眼中屬於“年少無知、辦事不牢”之列,所以沈常茂打量此人的眼神滿是審視與挑剔。
沈常茂向來是性格冷厲,讓人心生畏懼,如今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之尊,在沈常茂的審視之下,就算是一位經驗豐富、磨練多年的壯年官員,也大都會心驚膽戰、不知所措,但這名年輕書生卻依然是表現從容、神色淡定。
審視良久之後,即使是性情冷厲如沈常茂,眼中也不由的閃過了一絲讚賞。
說起來,這位年輕書生前來沈府求見沈常茂之後,沈常茂並沒有馬上接見他,而是先將他晾在府外大半個時辰,等沈常茂好不容易接見他了,卻是既不賜坐、也不奉茶,只是任由此人尷尬的站在客廳下方處,甚至在此人行禮問安之後,沈常茂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冷冷審視著。
若是尋常人,遇到這般情況,或是會惱羞成怒、或是會誠惶誠恐,再或是會進退失據,但這位青年書生卻是表現自若,面對沈常茂的刻意羞辱與怠慢,神情也依舊淡定,只是不卑不亢的與沈常茂對視著。
見到青年男子的這般表現,即使是沈常茂也不由是心中讚賞——滿朝上下的年輕俊傑之中,除了趙俊臣之外,或許也只有眼前之人能夠擁有這般城府了。
讚賞之餘,沈常茂的態度也稍稍客氣了一些,終於不再沉默審視,緩緩開口道:“既然來了,就坐下談話吧。”
不過,雖然是讓年輕書生入座了,但沈常茂依然沒有讓命人給年輕書生上茶,怠慢之意依然是毫無遮掩。
“學生多謝首輔大人。”
聽到沈常茂的表態之後,這位年輕書生表現出了應有的恭敬,再次躬身行禮之後,就在客座末位坐了下來。
沈常茂再次打量了此人幾眼之後,問道:“說起來,聽說你因為私自脫離南巡隊伍的事情,被陛下罷掉了功名與官職之後,就住入了太子東宮之中,成為了太子賓客,並且頗受太子殿下的重視,被太子殿下視為左膀右臂、幕賓之首,一直忙得很,怎麼今日會有時間拜訪老夫了?可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原來,前來拜訪沈常茂的客人,竟然是趙山才!
對於趙山才的來歷與才智,沈常茂也有些瞭解,所以他之前才會刻意的羞辱怠慢,就是想要試探趙山才的根底,卻沒想到趙山才的城府遠遠超過了預估,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反倒是顯得沈常茂心胸狹隘了。
此時,聽到沈常茂的詢問之後,趙山才輕輕一笑後,答道:“學生若是代表太子殿下而來,首輔大人您又如何會將讓學生在府外苦苦等候大半個時辰?學生此次求見首輔大人,只是學生個人的想法,太子殿下並不知情。”
沈常茂輕哼一聲,並沒有在意趙山才的隱約譏諷,只是緩緩說道:“若是如此的話,老夫與你似乎沒什麼可談的。”
趙山才輕輕搖頭,道:“未必,首輔大人您剛才也說了,學生如今負責為太子殿下出謀劃策、並且深受太子殿下的信任,太子殿下的許多決定,也深受到學生的影響,所以在某些事情上,學生還是可以配合首輔大人的。”
“哦?某些事情?具體又是指哪些事情?”沈常茂眼中閃過了一絲精芒,問道。
趙山才再次輕輕一笑,說道:“比如說,對付趙俊臣的事情!畢竟,趙俊臣乃是首輔大人與太子殿下共同的敵人,你我雙方在這件事情上是利害一致的。”
“哦?”沈常茂卻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反問道:“既然是利害一致,你又為何要繞過太子殿下,單獨與老夫聯絡?”
趙山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