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呂德現身相見之際,宋繼誠則是陷入了沉思:“根據周首輔他老人家的情報,呂德實際上是前太師何明的秘密弟子、趙山才的師兄弟,他選擇投效於七皇子朱和堅,十有八九是不安好心!從這方面而言,我宋家與他也算是立場一致,與七皇子皆是敵對關係!
只可惜,立場雖然一致,但具體目標卻不一致!我宋家只是想要阻撓這位七皇子成為儲君太子罷了,並不準備下狠手趕盡殺絕,但呂德與七皇子有著血海深仇,絕不甘心只是讓他失去儲位、終生被囚禁於宗人府,甚至將來還有翻盤機會,恐怕是想讓七皇子死無葬身之地!
因為這般目標不同,呂德現在反而成為了我宋家的對手,他應該是想要全力協助七皇子渡過南京亂局的難關,趁機爭取到七皇子的更多信任,然後就可以逐漸掌握七皇子的更多機密與罪證,甚至是主動引誘七皇子犯下更為嚴重的罪行,最終則是伺機背刺,不僅要讓七皇子從巔峰之中狠狠跌落,還要讓七皇子身敗名裂、再無生機!
更何況,周首輔也對呂德另有安排,並不想打草驚蛇、破壞呂德的計劃,似乎是把他視為是對付七皇子的一個後手,若是南京佈局最終沒有成功,還可以指望呂德將來發揮奇效……所以,我應該如何接觸呂德、試探呂德、甚至是伺機利用於他,就需要仔細思量一番了!”
而就在宋繼誠這般思索之際,聽到樓下傳來腳步之聲,又轉頭看到了呂德正在上樓的身影。
宋繼誠當即是收斂了心思,態度親熱的起身相迎,揚聲笑道:“呂兄,好些天未見了,我原本還以為你一直在閉門讀書,雖然屢次想要邀你相聚,卻也不敢隨意打擾,直到今天見你進城,才知道你原來是前往城外別院躲清靜去了!”
隨後,不待呂德回應,宋繼誠就已是牽住了呂德的雙手,表情關切的問道:“若是提前知道呂兄這幾天正在城外別院暫住,我一定是會忍不住擔心的!你也知道,就在前天深夜,南京城以東有洪水奪堤而出,不僅是淹沒了下游皇莊,附近百姓也皆是遭了災……我記得,呂家別院就與那處潰堤位置相距不遠,呂兄當時沒有遇到危險吧?”
聽到宋繼誠看似關切,實則是旁敲側擊、意有所指的詢問,呂德表情不變,點頭笑道:“多謝宋兄關心,那場洪水並沒有波及呂家土地,我也是第二天才獲知洪水訊息,所以就急匆匆返回南京了。”
宋繼誠欣慰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呂兄今後還是小心一些,你是前途遠大的江南第一才子,又是呂家嫡系傳人,只需是按部就班、不要主動招惹強敵,將來註定是要飛黃騰達的,絕對不應該是身處險境,更不該是親身涉險,若是發生了任何意外,那就是整個江南士林的莫大損失啊。”
這一番話,依然是意有所指,又似是暗藏勸戒。
“江南第一次才子?”呂德搖頭失笑:“若不是趙山才赴京之後突然病死,這個稱號又豈能落在我的頭上?別說趙山才了,宋兄你自幼就追隨宋尚書前往京城居住、一直在京城國子監讀書,極少有機會返回江南,所以在江南士林之中聲名不顯,若是宋兄你留在江南讀書,這江南第一才子的稱號就未必與我有關係了。”
宋繼誠哈哈一笑,也搖頭道:“呂兄你太高看我了!人貴有自知之明,我很清楚自己的才學與天資皆是要明顯遜色於呂兄一籌……呂兄的這般謬讚,對我而言不啻於譏諷了。”
說話間,呂德與宋繼誠二人已是攜手入座於窗邊位置。
隨後,宋順則是手腳麻利的為呂德奉上了香茗與糕點。
呂德轉頭看了一眼窗外情況,看到城內百姓與南京守軍的對峙還在繼續,問道:“宋兄,以你宋家在南京城的影響力,為何沒有及時出手控制南京局勢之亂象?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局勢混亂下去?雖說是‘聯合船行’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