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樓中微微明亮。這亮度不高,勉強能讓人不撞到樓中物體,卻也看不見陰暗中隱藏的生物。
施烏顧不得這種事情,他感覺自己喘氣都困難,還要怎麼防備暗中的襲擊。他扶著牆沿著樓梯一路向上,感覺自己在一級一級的階梯中又漸漸的要失去意識,可是風中飄來異味時的寒涼感仍刺激著他的後背,他還是盡力地爬,直到自己感覺再不能向上,便拖著軀體走進樓層中。
漸漸的施烏又甦醒,看見自己在某一個房間中,冷汗已經幹了,他感覺有些冰涼。他在神志不清時鎖了門,樓中安靜得可怕,施烏不敢出去,便在房間裡四處看看。
他胸口的腫脹已經消退了,雖然呼吸時能品嚐到一點血腥的甜味,疾走時感覺呼吸困難,但終於是不影響他行走。
房間中沒有別的東西,沙發、桌子、椅子一類的物件彷彿從未存在過這個房間,房中似乎只有因月光浸透建築而出現的詭異壁畫。
施烏走向陽臺,望向外面。
那怪月亮已經消失,看不見它的月芒,高樓間重重黑影,看不見其中是否隱藏危險,微微的光芒似晨霧般附著地面,照亮了腳踝以上幾寸距離,卻也如霧般隱藏了地面實情。
這還未見到另外的生物,他已經被折磨得只剩半條命,看來他真要死在這地方。
施烏悲從心來,看著這一無所知之地,感覺一無所有的自己如此渺小,正如面對洪水決堤之時的螞蟻,無能、無力。
他不想再做什麼了,疲憊彷彿被被緊壓的彈簧釋放一樣從身體各處出現,於是施烏就地坐下,慢慢地閉上眼。
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這個地方、不知道為什麼遇見這個怪異之事、不知道為什麼出現怪異的身體現象、不知道為什麼高樓變化,現在一無所獲,身體似乎還出現了隱患,暗處還隱藏那些隨月而來的生物,他靠自己,一定死定了……
施烏靠在圍牆上,不再去想什麼,他感覺累極了,他感覺自己即使活下來,未來也未必平安……
他似乎睡著了,又被一些奇怪的聲響驚醒。
施烏向樓下看去,朦朧得遮掩道路的微光中傳來奔跑聲與蚊蟲撲翅的聲響。
很快,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跑來,看不清他的面孔,但能看見一群蚊蟲極兇惡的追隨,叮食他。
他看上去並無外傷,然而卻是跛行著奔跑,身體側傾得厲害。
施烏不敢出聲,睜大眼睛看著,那人被蚊蟲叮咬處傷得厲害,衣物無法阻止這些蟲豸,血肉與碎衣片如腳印般灑落在這人身後。
叮咬這人的蟲豸只有三四十隻,然而施烏卻覺得越來越多了,仔細看去,才發覺新的幼蟲從落地的血肉的微光地爬出,舒展翅膀,再追向那人。
那人終於撐不住了,結束了他的跛行,倒在施烏的樓前。
他死得不像電視劇裡的死人一般平靜,反而還是不斷掙扎,這些兇惡之蟲也不像蒼蠅一般禮貌,還要嚶嚶嗡嗡半日,它們當即落到那人身上,被子一樣將他蓋上。
這時候那人的掙扎已經不頂用了,他的掙扎再不能阻礙蟲豸進食,他像一條載人的船,馱著這些蟲豸前進。
施烏蹲下來,縮回圍牆內,怕這些蟲豸發現他。
他倒是看清了,在那人倒下之時,他看清了那人的腳,那人的腳已經被啃食得血肉模糊,怪不得跛行得厲害。
施烏感覺陽臺也不安全,畢竟那些蟲豸會飛,於是他靜悄悄地走回房中。
房中仍是寂靜,在眼睛所不及之處,聽力便愈發靈敏。
施烏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在他混混沌沌地爬進這個房間之時,他並沒有注意到這樓中有無樓下那種蟲豸。
若是有,它們是否已被他的腳步聲、喘息聲驚動,從密密麻麻的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