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奇異的月亮,或是說像是月亮的星體已完全消失了,它似乎真融入了這毫無生機與聲響的都市中。
黑暗中仍是毫無聲息,卻忽然走出一個顫顫巍巍的女人。
那女人穿一件牛仔褲,一件白色上衣,神色張皇,顯然也是看見黑暗中游蕩的生物。
“你們是人是鬼?”那女人做出一副要逃走的樣子。
白髮女人與矮個子對視一眼——居然有人膽敢在這危機四伏之地獨自行動?
“你是人嗎?”白髮女人問道,“你的名字和年齡,說出來。”
這樣一問,那獨自行動的女人心中反倒安定下來,一則她並沒有見過能變人的怪異生物,二是基本僅有人會這樣反問對方。
彷彿是苦海中一根伶仃漂浮的稻草碰到船隊,她害怕這一隊人會拋棄她,連聲道:“我是人我是人,我叫陸掃晴,我今年二十一歲。”
僅是這一回答並不能使白髮女人相信這女人的身份,她道:“你原地轉一圈。”
陸掃晴有點發愣,感覺這動作有些兒戲,然而見對面三人隊這話不為所動,她便知道這不是玩笑,便依言照做。
真是奇了,居然有人膽敢在手無縛雞之力的情況下在這裡亂走,還能幸運到死之前遇上她們。
這是白髮女人和矮個子的共同疑惑,不同於施烏的懵懵懂懂,她們對此地的危險可是心知肚明,正因如此,她們才會有那番“不負責任”宣言與禁言要求。也正因如此,她們才會對這獨自出現且遊蕩的女人有所疑惑與警惕。
但目前看來,她顯然有清醒的神智與健康的軀體,既然如此,她們就不能放棄這女人。
白髮女人自覺有些失禮,便道:“我叫餘歸寧,這個是桃酥,”她忽然想起來她們還不知施烏的名字,便伸手引出施烏,“他是……”
“……施烏。”施烏一直在旁聽,眼見需要自己發言,便接話道。
“跟上我們,不要說話。”餘歸寧說道。
陸掃晴加入隊伍中,一面走一面不住地看施烏,她很想說一句話,卻又說不出。
不單是因那“不要說話”的要求,還有……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話彷彿已被錨定住,不能從心中浮出,隨心緒翻騰湧動。
這話便是——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