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透灰暗雲氣,觸不及黑土之地。
施烏猛然抬頭,深吸氣,他回到現實。
他已不再嘔吐了,但這並非好轉的跡象。事實飛速自他腦中流逝,施烏不做阻擋,他已找到所需之物,這些事實放置身中徒增負擔。
他的身也不能承受如此的穢量,因此他不得不放流。若不是這些事實來自已死之物,他怕是在抬頭的一瞬便被衝散了意識,不能有現在躺地不可動彈的局面。
施烏向身上看去,穢蟲從他腰腹間成群爬出,彷彿鑽出洞窟或奔出遮掩處。施烏很奇怪的聯想到孩童時候,拿開壓在泥上的磚塊或石塊,其下的大堆小蟲受到陽光,四散而去。眼下這些穢蟲便是如此,他的身體不似能承載生命,倒像是破裂的塑膠袋,蟲自其中而出。
施烏預計他身上只剩兩層皮,然而他篤定自己不會死去,因為此是排異手段——如同某人咳得厲害,人皆相信其病得嚴重,卻不會認為其人命不久矣,將實在今朝或明日,他還能將穢排出,所以他的生命力旺盛於此景象中。
施烏移目,看一看那邊的桃酥。她還是嘔吐,吐出的並非蟲子,自口中而出的是無骨的之血肉。這些血肉亦有生命力,落地便四散而去,其肢體怪異,彷彿人的肢體被拼接成蜘蛛蝗蟲一類的生物,不過它們散爬一段路便死去。
餘歸寧與趙本晤顯然聽進了施烏的話,將施烏與桃酥置與原地,警戒奇異星體高升後的變化。
施烏閉眼,思考事實為何會從身上離開。因為這些與穢無關卻承接塔?是因來自已覆滅而不可前往的死地?是因這些事實來自已死之物,所以也不斷死去?
施烏尋不到答案。至少他見到塔了,他對塔不再一無所知。
施烏等待著這因他探索事實而變化的身體復原,他身體之後的表現與桃酥不同正是因他潛入那死的記憶中尋求塔的記錄。
施烏的復原晚於桃酥,正如吃到下了毒的食物,桃酥當即吐出,而施烏卻要細品其色香味。
施烏無有精力遠眺四周,所以當他恢復以後,他才看見四面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