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晴朗,正是開工的時日。
昨日提早休息,連綿的行路於眾人而言不算負擔,所以這時心神俱備。
“魔術師”相當神秘,有時他們以自身能力加入獵魔人,對自己能力的來源與運作卻只口不提,不曾見到有第二個不維持“魔術師”之名而行魔術師之力的人,亦不曾見有不純熟的魔術師。這時歲月變遷,但其中保留之物不可小覷,他們也非急心近利之徒,也無物迫使他們急切尋得,所以至佳便是尋找入口。
避難所,重在於避,定然藏有出口以待災難結束之日眾人迴歸天地,只是從那回憶的文字來看,災難時間並不短,怕是走入其中,看見的是滿地的糞便與屍體,顯現退化痕跡的屍骨。
掘洞,尋覓地下之道,自然交由穢子;它之母便居於地下,雖亦織網,但網於它而言更似佐以捕食之物,穢子細聽吩咐與注意,帶領眾人前行。動物其實與人行為極相似,所尋覓之地皆需利於藏身、不易發現、難受地害,穢子行若無理,不見任何探查之跡,施烏並未詢問,只留心刻下記號。
眾人無聲,仿若日行的幽靈惡鬼,穿梭於林間。
就是這裡。穢子向眾人傳遞。
這是一株大樹之底,自這樹的體量看來,它已長成許久,將可稱之古樹,只是這時正值粗壯,不見一點衰老敗壞之相。施烏不出異議,循著這樹走一遭,尋找其中的線索與注意。
“讓我來吧。”何以全道,不得異議,他便將手觸及樹幹。這時便見他不如未失憶時,那時他靜滯一切只需一聲,他開口,穢集於手掌:“將光贈與我,將養分贈與我,將生存的活力贈與我,將生存的動力贈還世界,自今日今時起,你不再是你,你無需承受生存的苦難,你將永存寧靜。”
彷彿岩石一般,大樹一寸一寸崩碎,落向地穴,無火的自燃,成無溫的餘灰。周邊猛然的一塌,地下根系也隨何以全的話語粉碎。
泥沙之陷並不深,眾人也便跳下,入眼便是土後的一扇難辨材質的門,這材質正是昨日何以全與施烏所見的金屬。
走上前去,不待任何動作,那門自行開啟,塵土湧入其中。
走入其中,腳步的迴響清晰可聞。
一道聲音清澈的出現於地下曠室,施烏與九為之卻步:“你們好,或者說,你好,歡迎來到魔術師們的避難所。假如出現聲音模糊不清或語音不連貫,甚至缺失音訊的情況,我們很抱歉,因為當它播放之時時間將過去太久,我們無法確保裝置在無人維護之時還能順利執行,請見諒,不過不原諒也沒關係,畢竟你或你們沒法來到死者的世界......也許不會存在死者的世界。”
這段語音平常,但出現於此卻不同尋常,這裡顯然已是無人,這顯然是某種裝置傳出的聲響——這裝置能存在於穢的空氣中;然而施烏與九關注的卻並未播放裝置,與在場的他人不同,他們聽懂了這話語,這群死於此地的魔術師放送聲音的是“狩魔語”。
這語言便是成為獵魔人的基礎,獵魔人的對話不准許出現其他語言,所有的獵魔人都需熟習以後才可進行訓練;日的變化,便是九漸將它遠置於腦後,不曾想在此地尚可聽聞。
“請繼續前行,繼續你或你們的目的,我們在通道的周邊放置了大量的播聲器,請無需擔心語音朦朧的問題,我們並不會為難你們,因為我們已無有值得珍重之物,我們的輝煌已敗散在時間中,最終留下的僅有這段音訊。”
“走吧。”施烏領路繼續前進。
“它說什麼了?”
“等會兒,等他說完了我再總結一下。”
“這裡已不再存在任何存活的生命,當我們觀測到災難不可能在三十年中結束,我們便主動結束了任何存在於避難所的生命,孩子、老人、女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