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深處,形似生活了無數歲月的地下洞窟。說起來,穢子心中並無半分對施烏的芥蒂,它從未在意施烏殺了它的母親,它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它應該恨施烏?它應該感覺不舒服......因為這是人的感受,人就應該這樣,可是它又沒有恨意,甚至樂於追隨施烏,因為他有食物,能殺死那些比它、他強大得多的生物。
莫名奇妙,就像它最近一樣莫名奇妙,它為什麼要想這樣,每天吃吃喝喝睡睡不就好了嗎,跟著施烏走進行了。
可是穢子走到窗邊,向那大海望去。
它並未看見茫茫的海洋,藍中泛白的浪花拍來,將小窗的視野遮蓋,彷彿透過窗戶將穢子撲倒。穢子倒到地上,下意識反擊,卻感覺得到嚇唬它的不過是自然界的現象。
然而附在窗上的不只是自然現象,房中唯一的光源頓時暗淡,穢子的視線本未離開窗戶,這時更是集中於窗上。海浪帶來了那東西,那是.....粗短的四肢、橢圓的頭型、腐爛了一樣的肉質,穢子沒到過海洋,它不知道這是什麼。
若是劍客、施烏在場,他們會知道,這就是那下水之人遇水解體之後的小生物,也許再細看,能認出這其實是無殼的已死多時的烏龜,可是這應當被海水衝散、墜向海底的死物這時卻慢慢地向上爬,在穢子的窗上留下絲絲縷縷的幹便與轉黑的血痕。
施烏的視線並未離開後方的島嶼。他們在向前行進,從海中不明顯的參照物中可知;可是後方的島嶼並未在視野中放大或縮小半分,如同他們從未離開一般。
事件遠未結束。
就像至今仍追在他們身後的鈴鐺聲,就像至今依舊偶爾窺探他們的鐵。施烏走入船艙準備做飯。最近是平靜了不少,沒有那些一見即致人死命的穢怪,可是愈是這般,施烏愈是心慌。不知這些尾隨身後的危機何時爆發,不知這些穢怪對他們究竟有何影響。
施烏搖頭,繼續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