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烏不應話,垂下眼睛思考過往。他有什麼神異之處值得關注?他有何突出之處得以注意?他容貌有何怪奇須得這些人模仿?
他回想起眾人對他的態度,眾人得行為……那一段磁帶、餘歸寧若有若無的敵意、無法被言述,只能以最貼近的被注視感來形容的感覺、陸掃晴死而復生……重重線索於他腦海中組合、排列……
施烏抬起頭來,道:“那段磁帶,和我有關?就是你們把磁帶和機器人放進那穢怪身體裡,使得它敵視我?——你就是導演?”
施鳶的笑意展露為笑容,她道:“很好,不負施烏這個名字。”
“聽到你名字以前我還想走,但你一報名字,我就不能走了。”施烏微微仰面,看那斜上方的暗燈。
這燈用得久了,因此昏暗。
施烏之所以不逃,是因他知道自己已在局中。那名字在報出的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在被取名之時已被算計。
更有種感覺,彷彿人必然死亡一般的預感,即使盡力去求長生,也不過是弄得自己重金屬中毒之類,與其弄得自己渾身麻煩,不如直面這宿命,必然到來的宿命。
“那很好,省了不少麻煩。”
“你們是要做什麼?”施烏問道。施烏雖然有冥冥中不可避免的預兆,但他不知這是要做什麼。
施鳶不急於解釋,緩緩道:“一條小溪,溪水下沙礫沉澱,沙礫裡蝦蟹潛伏。如果想捉出這些蝦蟹,你要做什麼?”
施烏黯然不語。這便是施鳶的目的,她想找出某人、某事物。小溪流中的蝦蟹一般潛伏在石頭下,要抓出便是翻石頭,然而她這挑釁四方的做法,看樣子並非翻石頭。
她在攪混水。
抓蝦蟹首先便要找出蝦蟹,她沒有能力找出,便要將溪水混沌,使獵物打草驚蛇般顯露蹤跡。
“你們要找東西?”
“我們要找兩個人,一個殺人時候會給眼睛綁上白布,另一個特徵不知。她們藏得很深,要想找出來,只能這樣。”
施烏神色不變,他大概已經知道其中一人是誰了,陸掃晴夜襲他求援那晚,餘歸寧左手手腕上繫有白布一根,第二日他再看,她左手並無傷痕,加之她那若有若無的與行為相違和的敵意眼神,他確定餘歸寧就是這些人的目標之一。施烏問道:“你們怎麼能知道她的特徵,而且只知道其中一個人的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