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懷。
陸掃晴枕在他肩上,合上眼,右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施烏的心跳便傳遞向她的手掌,送向她的腦海。
陸掃晴並未再多說什麼。她不再勸說施烏離開這奇幻而危險的穢了,雖她與施烏皆不再提起施烏那次假死,但隱約的印象仍相像於陸掃晴的腦中——也許是施烏的離開是因他受夠了她的勸說、嘮叨,不言自明,施烏樂在其中。況且,她也於死亡中學會了享受現在。
過去已難觸碰,如水中花,未來只堪遙望,若地平線,她永存於現在,所以只能享受現在。
心跳,心跳,陸掃晴困入睡夢中。她過去似曾聽著施烏的心跳入睡,她睡得安詳,因心跳的存在說明施烏健康無比,不會死亡。但這時陸掃晴卻不能再安眠於施烏的心跳。
沉靜的心跳彰顯著施烏的健康,卻似夜晚的燈光,照亮一切的同時隱匿、對比著黑暗,這時施烏健康無比,可是終有一日,他將死去。是的,施烏將失去,他將死在這一次旅程中,他的心臟已將如此的未來告訴她。
可是她陸掃晴如何從這平和的心跳得到此種資訊?陸掃晴毫無反應,她睡著了,其上種種皆是她的夢,夢中所思、夢中所想。她好像明白了,她生活於現在,可是未來已有一部分被過去固定,那攻向過去的被她擋下的攻擊,那時候也應當會有一個生活於“未來”的陸掃晴,是否便是她將如此資訊傳遞向現在的陸掃晴?是否就是她將心臟安眠於心跳的記憶傳遞向現在?
陸掃晴無從理解,夢中難以思考。她也不願思考如此的現實,她勞累了很久,身心疲憊得幾乎散架,雖她此前已與施烏同居許久,休息許久,但勞累仍纏繞於身。
混混沌沌的夢中,陸掃晴露出微笑。
這一夜便如此結束,飽腹以後被滿足的睡意包裹的穢子,睡得並不舒服的施烏,再被歡笑過去合攏夢境的陸掃晴。
劍客睜開眼睛,這一夜並不會結束,除非他睡下,此夜被難言明的力量包裹了,這一夜無限延長,直到劍客睡下。他看向施烏,那不可言明的力量便來自他。
劍客不多思考,他不在乎這力量,但他需要夜的結束,於是他也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