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烏等人霎時墜落向穢怪肚中。
墜落的時間很長,長久的足以他們反應自己在墜落。穢怪吞吃大地的畫面極似某種自然災害,畢竟在此以前無人可見如此巨大的穢怪,亦不能想象如此的怪物竟然毫無反應的任由自然在它的身軀上生衍。但隨深入穢怪體內而嗅聞的氣味使他們逐漸清楚——
他們並未遭遇忽然的地震,他們被穢怪吃掉了。
他們深入穢怪體內聞到的是臭味,臭氣熏天。這臭味初時只覺難以忍受,然而在逐漸習慣中,竟然能從中分出其來源。這味道眾人都熟知,這臭味的原型便在他們身邊。若是久不刷牙漱口,其味道大致也與此相差無幾,區別在於被察覺的難度和其量對人的衝擊。
這便是這穢怪腸道中的臭味。
施烏抓住一塊巨石。雖說重量的差別與墜落速度無關,可是現實畢竟不是理性環境,無法排除其他因素對墜落物的影響,所以這時施烏仍有一線生機。
墜落之感恐懼著內心,卻不見施烏有何慌張,相比於與穢鬥爭之時那身體似乎全然淪為穢的器具,這時墜落感雖束縛著他的手腳,使他行動受限,卻不能影響他的心智。
施烏並不急於脫離這塊石頭,反倒以此為依據,檢視一同墜落之物與他的同伴。墜落的不僅是他們,更有巨量的沙石樹木及其他種種,此時如此的雜物遍及這墜落之地,輕易轉移自己的位置定然會被砸暈摔死。施烏再檢視,借這沉淪之處若有若無的微光尋找被遮掩的生物。
他並未找到其他隊友,他們似乎全部失蹤了,又或是身處更深處,被那裡的黑暗遮掩?施烏不能得知。既然取得了資訊,施烏便行動,他無法以跳躍離開這塊岩石,正如人無法在墜落的電梯跳躍以躲避摔死的局面。
他攀爬著,感受來自重力加速度的壓力,緩緩穿行於因地底破裂而大量碎裂的石木硬塊,他不是不想快,而是不能快,這些物體並無著力點,處於墜落之中,難以把控。這時墜落已過去十秒。
縱然一躍,施烏拔劍,將劍刺入血肉之中;分身亦躍出他的背後,抽出他的重劍,將之刺入如山壁一般的血肉之中。施烏握住這兩把劍,用盡肱力,蹲伏其上。他總算能休息一下了。
而分身隨著雜物繼續下落,尋找與死物一併墜落的生物,在其中尋找隊友的痕跡。
不待分身有所結果,施烏本體眼疾手快,揪住一墜落的生物,但這一伸臂,他自己也被帶下劍身,向下墜去。施烏反手抓住劍柄,將揪住的生物藉著自己墜勢忽然被止住而顯現的向上力甩向上方的重劍。
隨他如此一擲,他那本就不能承受兩個活物重量的長劍脫離血肉,向下墜去。施烏拔出那朴刀一般的劍,插入血肉,看向腳下,夾住長劍。
他緩緩抬腳,用手撿起,將之收回劍鞘。這裡可不再有人會為他帶回這劍,若是遺落了就是永久遺失,他無有目標時無所謂,畢竟還有另外三把,可是他還需以此對抗夜塔,自然不能將之損失於此。
施烏拔出短劍,再將之刺入穢怪血肉,做出另一立足之地,隨後看向那被他投向重劍的生物。那東西不是人,不會有人腰腹之間存在如此之多的肢體,這東西不像人,倒像是雜種,人和穢怪的雜種。
施烏正是看出了它介於人與穢怪之間,所以才出手相救。
穢子已醒來,它本有自保之力,它展開了身軀減緩了自己下降的速度,使自己不會摔死。然而它的下墜速度減慢不代表其他物體也遲緩了墜落之勢,它雖極力的閃避,然而還是被撞得七葷八素,昏死過去。被施烏揪住時,它仍未清醒,但施烏將它甩向重劍之時並未收斂氣力,劍也無情,所以它當即被劍刺得清醒。
它這幾日吃了相當量的食物,身高與體重驟增,這又被它撞了一下的重劍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