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伸手抓住他。
只是風狂勢猛,即便施烏被拽住,他也並未迴歸甲板,風繼續吹;陸掃晴已抓住甲板,她應當能拽住施烏,甚至將他拉回船中,可是風沙干擾,天旋地轉,她竟然無法支撐。
她不會放手,絕不會,上次她手滑使自己死亡,這次她絕不會鬆手使施烏墜向天空。
陸掃晴的話語此時此刻竟然隨二人的牽手流入施烏手中,施烏霎時明白那時的同步使陸掃晴回味無窮,她保有的天賦已使她可隨意使出這樣的招式,他亦回想到她所說的手滑,正是他與陸掃晴“初見”之時,路燈搖晃,使陸掃晴摔死。
迷眼風沙之中,施烏竟然看見陸掃晴雙足亦將離開甲板,抓住甲板的手亦在顫動。
於是施烏松開自己的手。
狂風霎時攝住施烏的軀體,將他甩向黃灰颶風所在的天空。
狂風之中,施烏徹底迷失方向,周身盡被沙子拍打,沙自兜帽、腳底湧來,打得身體生痛、雙眼難睜,猛然的一頓,施烏摔到某個硬物上,幾乎將今早吃下的食物吐出。
風並未停滯,依舊席捲他的軀體向上。
施烏一直護住頭顱,這時卻將一手伸向他所撞到的硬物,但風太急,只是在他伸手的時刻,他已遠離了那硬物。並不見施烏氣餒,他仍然伸手,只是在下一次撞擊的一瞬抓握。
痛疼依舊,他抓到的卻並非撞到的沉重僵硬之物,那物軟如布,韌性十足,正是船帆;施烏登時舒展四肢,將身體貼在船帆上,同時雙手儘量緊抓能抓到之物。
他不敢睜眼,沙已通貫他的身軀;他不太能聽清風中的聲音,風聲與熱沙已佔據了他所能聽見的所有聲音,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能感覺異常顯現,因為在這一瞬之中,他感覺身體失衡。
他仍在船帆之上,所以是桅杆要斷了。
霎時之中,施烏再度歸入風的掌控,這時再無物阻擋施烏的飛昇,他所能感受的只有沙子和身體的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