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劍送來,劍客雖未說出劍二二字,但這毛骨悚然血肉寒涼的直覺已告知它這一劍絕不可承受,它才欲散作煙氣,又聽聞何以全的聲音:“不可。”
它會死在這裡。
劍二一劍穿入血肉,貫徹魂靈,劍客在旅途中冥想以參悟原理,卻不曾設想自己能在此情此景明白劍二的真意;於眾人眼中,劍客一劍已然取走鐵的性命,他們或許不懂得劍理,或許不懂得鐵的致命弱點,但這一劍的落處就讓他們明白,這就能取走鐵的性命。
但鐵沒有死。
兩指刺穿鍾鎮濤的下頜,鉤住他甩向劍客,鐵再墮入人形,再看,劍客已被這一劍的後果反噬,而控制它的何以全口吐白沫,顯然已被反震得失去自主,眼下僅有鍾鎮濤能有爭鋒之力。
劍客當然刺中了鐵,但他劍貫穿的並非鐵的身軀,而是死魂靈的面具。劍客終於明白施烏為何能使出劍三,但自己也陷入這困頓的境地,如何是死,如何是這些魂靈們的解脫?他身在何處,他如何能回到那裡?劍客不緊不慢,走在這死亡的場地,他知道自己會走出去,他知道自己會使劍三。
這就足夠了。
鍾鎮濤站起來,無需如何察看它就知道劍客已然失神,何以全被反噬得心生動盪,他再走向鐵。它雖已迴歸人形,身上卻不再有一點傷痕,只要讓它再殺幾個人,再吞幾次穢它就能突破人形。
鐵笑一笑,舉起手臂。除去被鍾鎮濤阻擋的那部分,於它手掌面向的錐形區域的人類全數死亡。它道:“我知道你撐不久,人類的身軀承受不了這麼多的穢。你也攔不住我殺人,不如就此聊聊,讓你背後的那個人恢復,讓你們的人死得慢一些。”
鍾鎮濤毫不後退,其穢已然在身中高速流轉,形如被壓迫的彈簧:“那你想要的是什麼?”
“新生的穢怪已經被我們的穢吸引,不過多久就會來到這裡,這就是我的目的。”鐵歪頭看向他:“你賭一賭,是看你的希望先來到,還是我的穢怪們先來到?”
身比聲快,拳勝血身,當鍾鎮濤一拳打碎鐵的半具身軀之時,他的聲音才傳到鐵的耳朵:“我向來不妥協,即使犧牲再大。”
鐵雖能勝他,但卻不還手,半具身軀如蛇一般扭轉,附上一人之軀。鍾鎮濤再可打碎它的軀體,卻難傷它分毫,僅有人不斷死亡,在被鐵取走多數血肉不可挽救以後被鍾鎮濤的拳風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