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殺了鐵,若不阻止它,這裡恐怕將會發展為下一個大災變,會有下一個劍客藉此領悟劍三。
他是人,這就足夠了。
於是他所見的不再是這灰暗之地,而是死魂靈發生的現場,他重走這血汙之地,看著眾人如上岸曝曬許久的魚一般掙扎,看他們在死前的各種表現,是懦弱,是恐懼,是臣服還是暴怒?當往日岸然之人在災變中怯懦只求自己生存,當所見的混賬敢於反抗扞衛這久居之地,當僅有少數表裡如一之人如旁人印象的那樣高尚與卑微,當他們發現所有的反抗與逃避,所有的臣服與隱藏都是徒然,他們會是什麼樣的表現?
劍客依舊不緊不慢地靠近鐵。
鐵毫不退步,被吸引而來的穢怪見鐵已將黑手伸向它們,它們想逃,卻發現自己無從離開,它們的四肢於逃離念頭生出時便腐爛,它們的能力在逃脫之時受以限制,只能任憑血肉被鐵所食,穢加之以身,鐵的身軀竟如氣球一般膨脹,而這屬於人的部分垃圾一般落下。
它再成那不可言述不可認知之物。
劍客依舊不阻止,踏著緩慢的步調,似沉思如冷漠,手中一把劍,無物可擋;鐵以外的穢怪們依舊冷冷注視一切,僅有幾隻維持著樂聲的繼續,在狂風同雷聲中等待結局的到來。
所有的生靈已沉默,雨點溫和的落下,一切都要結束了,結局就在此時。
劍客的劍早已出鞘,劍身樸素,劍把只用幾層粗布纏繞,劍格毫無裝飾,這是一柄取命的劍,不是供人觀賞的禮器;劍客已停住腳步,看向這不可言述的穢怪,面上無一點表情。
交鋒只在一瞬。
劍三並非獨立的招式,以事實而言,劍一劍二劍三都非招式,只是一套劍式中的幾種組合,而劍三最為晦澀,不僅需要將劍一劍二的招式組合,還需另有感悟。這不再是難題,劍客已能使出劍三。
劍已露鋒芒,身已交於心,但這一瞬,劍客忽然感覺力脫身軀,有人借力取走了他的招式,在雨點中,被高喊而出的亦非劍三:
“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