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準確落入在場眾人的耳朵裡。
曾慶良瞳孔暴縮，猛地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道夢魘似的身影，“你，你，你怎麼在這！”
他的聲音像是從肺裡擠出來，短短几個字，已經汗如雨下，身體搖搖欲墜。
楊文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人群中走出一名男子。
他穿著簡簡單單的休閒裝，在一眾商務精英之中格格不入，彷彿誤入猛獸聚會的小白兔。
徐川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曾慶良，他臉上像是開了水粉鋪子，紅橙黃綠青藍紫來回變換不定，驚訝，恐懼，慌亂，憤怒種種情緒七情上臉，頗為有趣。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徐川笑道，“我來這是為了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曾慶良想過徐川會來討債，但沒想到他來得如此之快。
他顫聲道：“你，你是誰，我，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我？”徐川嘴角向上勾起，“你們父子欠了我一百億，現在說不認識我？”
“什麼？”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驚呆了。
他們沒聽錯吧，這個年輕人說，曾慶良和曾威欠了他一百億？
曾慶良眼神亂飛，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就在這時，曾威從人群裡走出來，目光落在徐川身上，頓時皺起眉頭。
他冷聲道：“你是什麼人，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徐川臉色轉冷，淡淡道，“看來曾家主的記性不太好啊，當初你在藥神谷，為了活命，答應給我一百億，現在想出爾反爾？”
被徐川揭穿往事，曾威臉龐漲得通紅，羞愧，憤怒，震驚，恐懼，種種情緒積蓄在心中，融合成一股無法啟齒的奇異感覺。
他惱羞成怒道：“你開什麼玩笑，我需要你來救？來人，把他趕出去！”
賓客也叫囂道：“曾家主不知道有多少保鏢，用得著你來救他？我看是得了失心瘋，想來詐騙的吧。”
“保安，保安在哪，還不把人趕出去！”
曾威聽到眾人的助威聲，膽氣更足，故作大度道：“算了，今天是我父親九十大壽，我也不和你計較。”
他掏出一張卡丟到徐川面前，“這裡有五十萬，拿著錢走吧。”
這一舉動立刻引來眾人的喝彩，在他們看來，曾威不僅沒有追究徐川的責任，還給了他錢，充滿了大世家的風度。
徐川忍不住輕笑一聲，好啊，一百億變成五十萬，自己還得謝謝他們，曾威打得一手好算盤。
“看來你是準備賴賬了啊。”他踏前一步，正好踩在卡上，卡片立刻碎成齏粉。
曾威瞳孔微縮，想起眼前這位可是一位實力強大的武者。
“你想幹什麼！”他顫聲道，“港島可是法治社會，由不得你胡來！”
“胡來？”徐川腳步不停，“我只是來討債，並沒有胡來。”
“你說來討債，有沒有借條啊。”
這時，一個身影插進來。
曾威定睛一看，來人衣冠楚楚，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花白的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神色肅然，讓人望而生畏。
曾威大喜，恭敬道：“齊法官，您來了。”
這位老者是港島最高法院的大法官，素來以威嚴公正著稱。
徐川淡淡道：“沒有。”
“那你有沒有合同，有沒有公證人或者其他證據？”齊法官繼續發問。
“沒有，”徐川依舊如此回答。
人群中傳來低低的嗤笑聲，沒有欠條合同，也沒有公證人，擔保人和其他的證據，不要說他們這些玩弄經濟的高手，就算普通人也不會還錢。
燈光散落下來，在齊法官的金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