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放緩速度,任由水流帶著船身飄蕩。
抵達岸邊,風中傳來濃郁的硫磺味,徐川抬起頭,就見一座雄偉的火山屹立在島嶼中央。
“那就是博德火山,我們的神山。”希羽開口道。
她抱起阿雅,先一步跳到岸上,“走吧,我帶你們去見我父親。”
徐川跟著跳上岸,他回頭看向木船。
經過連番折磨,哪怕是堅硬的鐵木也不堪重負,表面留下縱橫交錯的痕跡,底部還破了一個大洞,多虧瀋河一路上堵著窟窿。
如今沒有人堵住,海水湧入其中,木船很快就沉入了海底。
希羽眼中閃過一絲不捨,這是從她爺爺傳承下來的木船,結果到了她這一輩沉沒了。
徐川拍了拍她的肩膀,“對一艘船來說,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嗯,”希羽收起失落,擠出一抹笑容,“走吧,父親和母親一定等急了。”
徐川環顧四周,島嶼表面覆蓋著翠綠的熱帶植被,參天古樹、藤蔓纏繞、奇花異草爭豔鬥麗,構成了一片生機盎然的熱帶森林。
植物中蘊含著澎湃的生命力,幾乎能和一些百年份的靈藥媲美,蜿蜒曲折的小徑穿行其間,指向島嶼深處。
沿著小路走了半個小時,遠遠望見一座如古希臘神廟般威嚴典雅的宮殿,白色大理石與金色裝飾交相輝映,神聖而典雅。
除此之外,還有神殿、祭壇、訓練場以及一座座古樸雅緻的小屋錯落有致地分佈於林間、山丘之上。
希羽臉上露出激動之色,她快走兩步,來到宮殿前。
神殿之前聚集著上千名艾肯部落的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悲傷之色。
徐川臉色古怪,如果他沒看錯,這些人聚集在這裡,是在進行一場葬禮,而葬禮的主人,就是他身邊的希羽和阿雅。
希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和阿雅失蹤了五天的時間,在族人看來,她們兩個已經沒命了。
“阿雅沒死,阿雅還活著!”阿雅的臉蛋漲得通紅,稚嫩的聲音在空氣中不斷迴盪。
可她只是六七歲的孩子,哪怕全力呼喊,聲音又能有多大呢?
徐川笑道:“走吧,我們去看看你們的葬禮。”
希羽白了他一眼,帶著阿雅衝到人前,大喊道:“父親,母親,我們還活著!”
高臺之上,身穿華麗祭祀服裝,面帶悲色的男人念著古老的咒語,為年輕的女兒祈福。
他有兩個女兒,大女兒二十五歲,小女兒只有六歲,就在這幾日,他兩個女兒都失去了性命。
巨大的打擊讓他本來挺拔的身軀變得佝僂,頭髮也變得花白。
“父親,父親!”
熟悉的呼喊聲在耳邊響起,西真眼中的苦澀更濃,他一定是太思念女兒了,以至於都出現幻覺了。
“父親,看這裡,是我,我是希羽!”
西真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是幻覺也太真實了吧,真的像女兒在耳邊呢喃。
他低下頭,兩張日思夜想的臉龐映入眼簾。
“希羽?阿雅?”西真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道,“我沒看錯吧?”
希羽和阿雅失蹤了五天,他把艾肯島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女兒的蹤跡。
艾肯島和外界被艾肯海域隔絕,僅憑希羽和阿雅兩個孩子根本不可能離開艾肯島,想來想去,二人必然是隕落在海里了。
可,
阿雅許久沒有見到父親,掙脫姐姐的懷抱,爬到祭壇上,抱著父親的大腿,“爸爸,抱抱!”
西真做夢似的抱起女兒,孩子特有的奶香味鑽進鼻孔,對上阿雅水汪汪的大眼睛,他的眼淚奪眶而出。
是真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