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17日,凌晨一點四十五。
一輛中巴車以二十碼的速度在空蕩蕩的馬路上行駛,前面就是路口紅燈,但是中巴車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樣子,徑直闖過紅燈穿過路口,當它行駛到十字路口正中央的時候,徹底停了下來,然後就紋絲不動地停在了那裡。
大約過了有一分鐘,中巴車的門忽然從裡面開啟,一個人從上面緩緩走了下來,衛衣的帽子遮住了他的面容,只能判斷出來是一個一米八的男人。
他下車後看了一眼正前方,好像那裡有什麼東西一樣,他的視線在這個方向停留了有三四秒,然後他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像是在給誰打電話。
通話持續了約莫有半分鐘左右的時間,他結束通話了電話,將手機扔進了中巴車裡,接著頭也不回地走進邊上的人行道里,徹底消失在了黑暗中。
而鏡頭緩緩靠近中巴車,透過漆黑的窗戶只能看見裡面暗沉沉的,穿過車門,只見手機上正有一個電話撥打進來,不斷地閃爍著。
而中巴車的座位上,坐著滿滿的一車人,唯一隻空了一個座位,只是比較詭異的是,所有人都面容呆滯眼神空洞,透露著一股子陰森冰冷的死亡氣息,這全車的人顯然已經死去相當長的時間了。
床頭的電子鐘顯示著現在是凌晨一點四十五,很快就跳到了一點四十六,接著清脆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我在夢裡迷迷糊糊聽見熟悉的聲音,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我拿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又看了看時間,這半夜裡是誰給我打電話?
出於職業的警惕,我還是接了起來,用熟練的語氣問道:“請問哪位?”
對面沒有出聲,但是我卻能聽見對面的喘氣聲,聲音並不大但是卻很清晰,我於是又問了一遍:“請問是哪位?”
對面用稍稍低沉帶著一點沙啞的聲音和我說:“何陽,是我。”
我皺了皺眉頭,從聲音上我並不能聽出來他是誰,甚至毫無頭緒,我又問:“你是誰?”
又是沉默和微微的呼吸聲,我剛想重複再問,電話那頭接著說:“西苑路二百六十四號。”
電話機就結束通話了。
我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清醒了,拿著手機一時間有些晃神,很快我撥了回去,但是一直沒有接通,直到自動結束通話。
大約十分鐘之後,我的電話再次響起,我一看是鍾副隊的電話。
才接起來就聽見周副隊急促的聲音:“何陽,今晚一夜恐怕都有的忙了,半個小時內集合,地址我發到你手機裡,具體情況到了現場再說,要快!”
我不敢耽擱,等我馬不停蹄趕到現場的時候,只見一輛中巴車停在十字路口的中央,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周副隊和鍾隊都已經到了,鍾隊看見我來到,朝我揮手示意我到他那裡去。
到了身邊我看了看周副隊,又問鍾隊:“鍾隊,出什麼事了?”
鍾隊說:“中巴車裡,一共十七具屍體。”
我聽了驚了一下:“十七具?”
但是鍾隊卻沒有回答我,只是拿出一個手機問我:“在來之前,準確地說應該是一點四十六分的時候,你是不是接到過一個電話?”
我聽見鍾隊這麼問,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我於是馬上拿出手機,開啟了通話記錄把剛剛那個電話點開說:“是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來的。”
說著我把電話給鍾隊,鍾隊看了看問我:“是誰打的,說了什麼?”
我說:“不知道,他起先一直不說話,然後就莫名其妙地說‘何陽,是我’,我問他是誰他也不說,再接著他就告訴了我一個地址,就掛了,我回撥就沒人接聽了。”
我力圖用最簡潔的話語將整個經過說清楚,鍾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