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子昂來到了這個我一直十分抗拒的西苑路二百四十六號,我明明知道這裡已經沒有人住了,但我卻沒有和張子昂說,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我的內心深處,其實還是想回來看看的。
果真,我們來到的時候這裡已經很是荒涼了,雖然沒有看起來很破敗,依舊像是有人住的樣子,但卻感覺不到一點點的生氣。
張子昂看了看破敗的小樓,好像也意識到這裡似乎沒有人住了,但是他什麼都沒說,好像依舊抱著一絲僥倖要上去看看。
我們來到二樓,這裡全是熟悉的感覺,甚至我能感覺到自己小時候在院子裡,在樓梯裡奔跑的場景,只不過這些場景也僅僅只是那麼一瞬的事,畢竟我此前的記憶都沒有了,現在能想起來的也是一些完全不真實的場景。
二樓的門是鎖起來的,張子昂摸了摸鎖,又看了看裡面,這裡黑燈瞎火的,也不想是有人住的樣子,但張子昂還是拍了拍門喊:“有沒有人?”
我看著他的這個舉動,感覺他有些不大聰明的樣子,這門明明都往外面鎖起來了,裡面怎麼還可能有人。
果真是沒有人回應我們的,但是讓我意外的是倒是旁邊的房子有人探出頭來看著我們,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他回應我們說:“他家好久沒人住了。”
我們都看向旁邊樓的這個男人,他站在對面的樓道,問我們說:“你們來找什麼人?”
張子昂說:“我來找何向華。”
男人說:“他家很久以前就搬走了,現在是別的人住著,但也很久沒回來了。”
我聽了愣了一下,我問:“現在是什麼人住在這裡?”
男人聽見我這樣問,稍稍思索了一些說:“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好像是薛明顏。”
我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一樣震驚,我問:“你說是誰住在這裡?”
男人見我這樣聲音也小了一些,他說:“叫薛明顏,怎麼你認識他嗎?”
正在這個時候,我聽見有人喊了我一聲,聲音是從樓下傳來的,我看下去正是薛明顏,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跟著來到了這裡,他在樓下問我:“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這時候隔壁樓的男人也看見了薛明顏,他說:“小薛,你回來的正好,他們正找你呢。”
薛明顏回應這個男人說:“他們是我的朋友。”
男人聽了就回屋去了,薛明顏不動聲色地走上來,他看了一眼張子昂,卻沒有像我一樣驚訝他怎麼從黑山監獄的醫院跑出來了,而是和我說:“何陽,我不是讓你在西苑橋邊上等我的嗎?”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只能看看張子昂,又看看薛明顏:“我,他……”
這時候張子昂說:“是我讓他和我來這裡找何向華的。”
薛明顏看了我一眼,沒有拆穿我的身份,而是說:“何向華一家早就不住在這裡了,這裡現在是我在住。”
說著薛明顏就摸出來了鑰匙把門開啟,讓我們進去,他再把們關上,他說:“這裡的水電都停了,你們將就著坐吧。”
說完他點了一盞煤油燈,不是很亮那種,卻剛好可以把整個屋子照亮,我看著這個屋子,好像還是老樣子,並沒有什麼改變,而且這裡被收拾的也很乾淨,不知道是不是薛明顏定期清理這裡。
坐下之後薛明顏拿了兩瓶礦泉水給我們,也坐下,我感覺氣氛有些壓抑,就問薛明顏說:“你是什麼時候住在這裡的,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
薛明顏說:“我從十五歲起就住在這裡了。”
我更覺得奇怪,正想繼續問什麼,張子昂卻打斷了我們的對話說:“那你知道何向華一家搬去哪裡了嗎?”
薛明顏問張子昂:“你為什麼要找何向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