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族嘲諷蟲族雌蟲奇葩,哪怕他們嘴上恐懼於蟲族雌蟲的武力,在心裡卻仍舊對能夠放棄勝利只為回去看雄子的軍團感到不屑,可是外族又怎麼懂得蟲族的悲涼。
那些弱小的生命尚未睜開雙眼就面臨著死亡,而橫霸星河無所不能的雌蟲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離去。
斐言之唯一能夠想到相似就是人類對於後代,人類幼崽的強烈情感,而蟲族事實上還遠要更為偏激和濃烈。
安明輝似乎看出了他的沮喪,修長的手指撥開了他散亂在額頭的髮絲。
他灰色的瞳孔注視著斐言之,輕輕的笑著,看不出一絲的難過和怨恨,他道:“可這就是蟲族啊。”
“和那些一生都見不到雄子的雌蟲相比,能夠擁有雄主已經足夠幸運了。”他把小雄子柔軟的手指放入掌心,指尖描繪著輪廓,輕聲道
斐言之啞口無言,是啊,這就是蟲族,這個世界所孕育的蟲族。
一個冠於蟲族名諱,卻和人類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種族。
斐言之趴在金屬桌子上,下面是安明輝墊著防止他磕到的手,隨後,他感受到背後的雌蟲緩緩俯身,安明輝同樣把下巴放到了桌子上,灰色的瞳孔與他對視,眉目中帶著所有的溫柔。
他注視著斐言之,緩慢而輕柔的道:“雄主知道腹葬嗎?”
斐言之搖頭。
安明輝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道:“因為雌蟲和雄子的差距實在太大,在雄子離去了,取得雄子同意的雌蟲將會採用腹葬的方式和雄子永遠在一起。”
斐言之掩眉,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或許會是解釋為什麼雌蟲的壽命如此漫長,但在首都星,這顆蟲族執政星球卻從未見過超過千歲以上的雌蟲,一個都沒有,哪怕是軍團裡也沒有。
“雄主見過雌蟲的蟲態嗎?”安明輝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完全不像是那個殘酷冷漠的帝國上將的聲音。
斐言之點頭,想起那些畫面裡龐大而猙獰,散發著血腥的蟲軀,安明輝輕笑了一聲,伸手拉著斐言之的手按在腹部,目光似乎從久遠的過去穿過塵埃和雲霧。
“雄主應該知道每一個雌蟲腹部都有腹腔的存在,那是雌蟲最安全也是最柔軟的部位。”
他笑了一下,似乎是覺得有些好笑:“很多有蟲族資料的外族都以為那是用來保護幼崽的,其實不是的,那是用來保護雄子的。”
斐言之愣了一下,心裡說不清什麼感受。
保護雄子的。
最柔軟的部位不是為了幼崽,而是為了保護伴侶的。
久遠的過去,蟲族尚未踏足星際,龜縮於星球中,為了生存,踏上了進化的道路,但是雌蟲和雄蟲的差距是天生的,他們弱小且脆弱,蟲族所有強悍都被賦予了雌蟲,所有的弱小也被賦予了雄蟲。
為了生存,為了給雄子提供更好的條件,戰爭和廝殺,和那顆貧瘠星球上的所有物種為敵,他們能怎麼辦,那弱小的雄蟲是它們的所有。
尚未強大起來的蟲族,將柔軟的雄蟲放置於後方沒有蟲會放心,所有他們最後選擇帶著,是的,帶著一起。
於是蟲族蟲態原本可有可無用來儲存卵的腹腔被蟲軀藏的越來越深,也變得越來越柔軟,柔軟的雄蟲於腹腔中沉睡,強悍的雌蟲會為它們提供一切。
能量,血肉,或是其他。
安明輝似乎有些躊躇,他斂了眉眼,斐言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餘下那輕微顫抖的睫毛,他道:“腹葬就是雄蟲死後,獲得許可的雌蟲會把雄蟲的軀體放入腹腔,放入雄子後腹腔內會形成一個沒有空氣,沒有引力,靜止的空間,隨後雌蟲的腹腔會永遠關閉。”
“直到……”他的指尖落在斐言之的臉上,很輕,斐言之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