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嗖嗖——
好幾個擅套繩索的高車人全視趙芷為大敵,圍追堵截,隨一聲哨音,鋪天蓋地的繩套甩向趙芷!
此勢危急!
她的親兵被其餘高車人糾纏,呼聲四起:“長史當心——”
“救長史——”
趙芷不得已只能舍弓。鐵弓被套走甩飛的霎那,她仍驅坐騎加速奔跑,過程中,她抱馬頸歪下,躲過沖著她頭頂箍索而下的一個繩套。
她雙腳落地各點地一次,從馬身的另側重新翻上馬背。趙芷散亂的長髮與飄揚的馬鬃重疊,蹄速更疾,刨如幻影。
馬通人性,知道必須帶著主將衝出這個到處是繩索的包圍圈!
又一聲哨音。
又一輪繩索卷天裹風!
“嗚——戾——”趙芷的坐騎被套中了,隨著嘶鳴慘叫,此匹戰馬的生命結束在這場戰鬥裡。它的頸直接折斷,四蹄朝天重重砸地。
趙芷在崩濺起來的泥囂裡衝出、蹦起!
她一肘將一高車人從馬背砸下,沒乘對方的馬,而是速度更快滾倒,在雜亂的驚呼聲中,趙芷又仰於另一敵騎的馬腹下,她奮力而踢,立時把此馬的軟腹踢破。
“這是個瘋子!”
目睹這幕的高車人驚恐欲嘔!
趙芷像個血人,揪著馬腸子跑出,又勒住個倒黴的高車人拖行。
“呼——”
以屍為盾!
她在砸死第三個敵人後,奪回自己的鐵弓,並搶了對方的馬,終於衝出繩索包圍。可是此馬烈,不讓她騎,趙芷怒喊著,五指如刀,從馬眼眶裡穿過。
不服馴就死!
蘭射師趕過來了,渾身也被鮮血澆透。“騎我的馬!”
趙芷回聲“好”,上馬後開始解救周圍的親兵,凡被她鐵弓打到的高車人,不死也落個重傷。
“尋找主帳!”趙芷不忘目的,當先朝氈帳後方騎去,軍令如重石激水迅速擴散,一騎騎鮮卑兵馬呈扇形跟隨,衝往氈帳最密集處。
高車人有個良好的生活習慣,但是在戰鬥來臨時,卻成為致命缺點!此習慣便是他們會對自家的馬匹做標識,哪怕跟前有馬,若不屬於自家之畜,高車人也絕不乘騎。
所以戰鬥防線都打到氈帳區了,仍有不少高車人在胡亂奔跑,他們用口哨聲呼喚自家的馬匹時,也引來鮮卑兵的刀箭。
趙芷與一敵騎正面衝撞,兩騎就要撞到一起時,她蹬上馬背借力飛躍!
搗拳!
撲——
敵人直直從馬背跌落。
趙芷眼觀六路,剛才就發現氈帳中躲著的一個高車老者,她全身是血,在這老者的眼裡,走進氈帳的她如鬼如煞。
“你們首領叫什麼?主帳在哪裡?”
老者搖頭。
趙芷掄弓,氈帳裡血肉飛濺。
總有膽怯畏死的,給魏軍的先鋒隊伍指了主帳方向,說出了首領“袁紇樹者”的名字。
“袁紇樹者。”趙芷念著這個名字,當即下令,所有尚餘體力的勇士隨她追逐逃跑的樹者,其餘人剿滅所有的高車叛賊。
一名武吏問:“投降的人如何發落?”
“只留畜,不留人!”
趙芷帶著親信往北追,袁紇樹者的猶豫讓他逃跑的太晚,掩護他的親信妄圖製造紛亂蹄跡,可是趙芷總能排除干擾,緊緊咬在袁紇樹者的後方。
直到雙方的馬都跑不動了,開始拼體力。
最後,袁紇樹者累倒在一口小水泊邊,他看著步步走近的趙芷和幾名鮮卑兵,已經認命,唯請求:“讓我喝口水,讓我最後喝口水。”
趙芷漠然,彎弓拉弦。
“趙長史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