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沖老老實實說道:「賺了錢又投進去了,我都沒摸到過。賣茶倒是能賺一點,可惜我平時太能花了!」
曹操說道:「你也知道自己能花。」
「賺了錢不就是拿來花的?錢財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不花莫不是留著來陪葬?」曹沖一臉的敬謝不敏,「還是算了,萬一陪葬太多,引來盜墓的掘墳不說,說不準還要被人搞成個館子辦展覽,人人都來轉一圈看幾眼,想想就渾身難受。」
曹操罵道:「你才幾歲,就想著什麼陪葬不陪葬的?」
曹沖說道:「世事無常,誰知道將來會如何。說不準今兒人還好好地,明兒突然就沒了。俗話說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曹操本想訓斥曹沖幾句,聽到曹沖這句「俗話」,不免又仔細咂摸了一會,只覺別有意趣。
他擺擺手說道:「行了,我難道還會缺你成婚那點錢不成?別一天到晚只惦記著成婚,好好幫你老師做事。」
曹沖安排完婚宅的修繕事宜,便也沒再時常記掛,只在休沐日前去監監工。
少府那邊派來的人手腳都利索得很,樣樣都嚴格比照著曹沖給的圖紙來,沒有曹沖可提意見的地方。
轉眼到了二月初,天氣越發暖和了,曹沖又可以生龍活虎地出門去。
他貓了一整個冬天,終於決定出城去活動活動筋骨。
正是春暖花開、楊柳吐綠的好時節,曹沖趁著休沐日約上週瑜,帶上趙雲,捎上週不疑,騎著馬兒在郊外閒逛。
曹沖積極慫恿:「開春後太學便分出內外齋來了,要不公瑾你去給他們開個講座,給內齋生講講行軍打仗的事!」
周瑜聽到曹沖的邀請,又聽曹沖解釋了一下什麼叫講座,點頭說道:「也無不可。」
對於這個重開後的太學,周瑜也頗為好奇,不知曹沖有沒有把他的想法貫徹下去。
曹沖摩拳擦掌:「那太好了,我回去以後馬上安排!」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前面一處長亭中熱鬧得很,彷彿在舉行什麼文會。
曹沖好奇地走了過去,一下子瞧見了人群最中央那個熟悉的身影:不是他四哥又是誰!
他四哥周圍簇擁著不少人,甚至還有兩個挺眼熟的弟弟,似乎是杜夫人所生的曹林和秦夫人所生的曹t。
前兩年他們幾個還一起封侯來著,也不知曹植與他倆是約好一起出來玩還是半路碰上的!
曹沖可不是見外的人,他二話不說溜達過去,先發制人地質問起曹植來:「四哥,你們出來玩怎麼不帶上我?」
曹植沒想到會碰上曹沖,他讓人挪了位置,給曹沖和周瑜他們落座。
「你向來忙得很,我上哪找你去。」曹植說道。他這倒不算託詞,平日裡曹衝要去太常那邊,休沐日曹沖又時常往自己宅子那邊跑,他們還真沒什麼機會碰面。
曹沖也不是真的要向曹植討說法,聽曹植這麼說便適可而止。他好奇地問:「你們這是在玩什麼?」
曹植說道:「這可不是在玩,是子京先生他們在『奪席談經』。」
曹沖眨巴一下眼。
他這幾年讀的書也不少,這個典故還是知曉的。
據傳光武帝劉秀每次開完朝會都會把群臣留下來,讓他們談經論道,誰要是解不了對方出的題,就把他屁股底下坐著的蓆子奪走,拿給難倒他的人疊著坐!
當時有個叫戴憑的侍中特別厲害,有次直接辨倒了五十餘人,屁股底下墊了五十張蓆子,時人稱之為「解經不窮戴侍中」。
曹沖往場中看去,只見一俊秀文士已然奪了數席,一派怡然地解答著對方出的難題,大有要效仿戴憑解經不窮的架勢。
曹沖見曹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