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成了家裡最無事可做的那一個。
等到沐休日,一家四口就去鎮上賣菜。天不亮就起來,吃了早飯,溫氏挑兩籮筐生菜,兄妹仨走後面,走了一段路,阿旺就要接替溫氏挑擔,溫氏總是不肯,說他年紀小,挑擔會壓扁個子(就是長不高的意思)。阿旺就去背好兒。好兒樂得有人背,實在是她私心裡貪戀和享受這種有哥哥呵護的感覺。
這天早上,阿旺和小樹去私塾,溫氏帶著好兒在菜市場裡販賣最後一趟生菜,過了今兒,生菜要徹底退出春季,直到入冬才出現。
他們賣的生菜,價格一直穩定在八文錢一斤,而且買的人越來越多,一些小飯館都來採買,不過他們採買的不多。那家正泰酒樓的採買也曾光顧過他們的菜攤,只是那採買將價格壓得很低,批發價給三文錢一斤,一個子兒都不肯加,好兒當然不願意,她家的生菜可是用神水澆灌的,且全鎮全鄉只此一家,她寧可每天跟娘辛苦跑鎮上菜市場零賣,也不願那麼廉價出售。那採買臨走時,還扔了一句“不識抬舉”之類的話,好兒只當對方放屁。
遠遠地,看見個挎菜籃子的二十七八婦人往這邊走來,好兒揚起笑臉,甜甜喊道:“蔡家嫂子,早上好!”
“噯!好兒也早啊。”婦人聞聲,快步過來,臉上掛著開心的笑,這小女娃乖巧懂事,人甜聲美,很討人喜歡。
這蔡家嫂子,正是第一次買她們家生菜的那位婦人,她家就住鎮裡,因為經常買生菜,為人又十分和氣,慢慢就熟稔起來。
溫氏也笑著和蔡家嫂子招呼,“早啊蔡家嫂子,今天打算買什麼菜?”
蔡家嫂子摸摸好兒小腦袋,笑道:“買來買去,還不是那幾樣菜。你這四天沒出攤了,就是好兒不喊我,我見著你們家的生菜,怎麼也得買上三五斤回去。我跟你說啊,我家婆婆一直不愛青菜,可自從我買生菜回去煮吃後,她就愛上了,前兩天還跟我說,她的手痛腳痛減輕了很多,還說是不是就這生菜吃好的。”
溫氏不禁笑道:“怕是天氣暖和起來了,老人家的手腳痛也緩和了。”
蔡家嫂子搖頭道:“我婆婆的手腳痛有十多年了,大夫說是年輕那會坐月子碰了冷水,落下的病根子,吃藥吃不好了。天氣熱沒怎麼痛,一到冷天就三天兩頭作痛,一點冷水都不敢沾。又不愛吃青菜,說什麼年輕時吃苦吃夠了,如今日子好過了,要吃肉吃夠本…
可我買回去的生菜,我婆婆就偏偏愛吃,特別是用骨頭湯做菜湯,那頓飯她吃肉就很少,大半是吃生菜喝湯了,連著幾天吃也沒見她說膩味。前兩天她忽然跟我們說,她最近的手腳疼痛減輕了很多,晚上睡覺舒服多了,擱在往年這時候,她連家門都不能出,今年她就能串門去。婆婆說她又沒吃藥啥的,想來想去,就認為是生菜的功勞。”
好兒心想,可不就是生菜的功勞?那會她就是喝了古蘭井水治癒高燒,這用神水澆灌的生菜,食用時間長了,大概也能對一些疾病起到治療作用。
可是,前期的生菜是在河水中加入古蘭井水澆灌沒錯,但後期的生菜都改用玉千妝裡的湖水稀釋河水澆灌,難道,那湖水也同樣具有治療的功效?這麼一想,好兒忽然覺得那湖水自己也該儘量節約著用才行。
溫氏忽然想起那位保佑好兒的菩薩,於是說道:“老太太的病情減輕那是好事,生菜寓意就是吃了長壽康泰,這股清香在旁的青菜可都沒聞著,說不得還真有可能是因為多吃了生菜的緣故。
對了,蔡家嫂子,今天是生菜賣最後一趟了,你今天要不多稱幾斤?”
蔡家嫂子驚訝不解道:“咋的最後一趟了?你們不種生菜賣了?”
溫氏道:“不是,生菜在冬天才種活,其他季節養不了。”
“哦,那你多給我稱點,就稱…十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