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幻境像是長在實體的基礎上,又像是脫離了現實,成為了某種特殊空間。
林安不禁想到一個神靈介質。
幻想家?
溫迪戈早已把這片極樂之境當做現實,反而沒有林安那麼難受,他向泳池裡的人打了聲招呼,走向凸起的露臺。
圓形高臺有一架象牙白的鋼琴,白皙的手指撫摸按鍵,流出優美的音符,尾巴的形狀從鋼琴家的倒影里長出,除此之外,還有一對毛茸茸的尖耳朵。
儘管如此,女性本體沒有這些動物的特徵,她和影子堪稱是截然相反。
她穿著現代化的長袖長褲,扎著幹練的高馬尾,影子卻是衣袖寬大,衣袂飄飄,長髮瀑布般垂下,青絲及腰。
那個身影……
林安眼底流過莫名的情緒。
鋼琴家的身邊,一條粗壯的蟒蛇盤成一團,正在休息,它的蛇身連線著狀似公雞的頭顱,扁平的葉瓣隨著呼吸上下顫動。
“邦。”
鋼琴家雙手摁住琴鍵,彈出不和諧的音階,巨大的雜音令溫迪戈頓住了腳步。
“不要吵醒他,溫迪戈,人家好容易睡個陽間作息的覺。”
“什麼叫‘陽間’?”
“唉,就係白天起床晚上睡,蛇怪天天五點睡七點起,閻王誇他好身體。”鋼琴家轉過身,露出一張秀氣的臉,“衰人,次次遲到,以為大家和你一樣都是無業遊民嗎?”
,!
溫迪戈伸出長長的舌頭,尷尬地舔了舔眼角,訥訥解釋。
“抱歉,狐仙,看nbc脫口秀不知不覺上頭了……魔女大人呢?”
“她也去看跨年演播了。”
“真的啊?”
“珍妮個洛佩茲,她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佈,等人到齊了才能開始。”
鋼琴家站起身,單手叉腰,做出令林安感到無比熟悉的動作。
學姐……
你果然是“自由神秘派”的神秘者。
覺醒神秘的第二天,林安就懷疑起了學姐,只是一直沒有挑明。
她總是提醒林安不要在市中心逗留,甚至有些過度敏感,現在想來,她身為神秘者,對迪特里市的“神秘者活動”有所耳聞,生怕林安撞上危險。
根據基金會的記錄,魔女和自由神秘者派系是一夥“窮兇極惡”之徒,他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但親身經歷告訴林安,無論溫迪戈或者學姐,都有一套獨立的行事原則。
學姐極力讓普通人避開神秘者的鬥爭,但也不會出手阻止其他神秘者策劃的陰謀。
溫迪戈雖是吃人的怪物,至少在這幾十分鐘內,他沒有濫殺無辜,動手也是因為對面率先開槍。
當然,這不意味著自由神秘者是什麼好人。
基金會沒有捏造事實的話,魔女的追隨者犯下了許多罪行,光是殺人全家搞血祭儀式都有好幾起。
自由神秘者和基金會、世家最不同的一點,在於對待神秘的態度。
聖安尼洛夫基金會把“柯默思”輻射視作洪水猛獸,是破壞社會秩序、打亂現有法律的罪魁禍首,他們控制住神秘者,有用的當員工,沒用的當“病人”,不聽話的當囚犯。
至於世家,目前來看,他們以家族為中心,利用超前的知識吸納神秘者賣命。
只有“柯默思”和泰坦重疊時,世家才能登上時代的舞臺,不難猜測,他們狂熱地崇拜“柯默思”的輻射,並想盡辦法利用這十年,為自己謀劃到最多的利益。
自由神秘者這邊就顯得“千奇百怪、隨心所欲”了,他們似乎敞開懷抱,接受一切變化的可能性。
至少林安看到的一面是這樣的。
幻境的氛圍輕鬆、隨意、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