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頓時爬上了愛德華的全身,他呼吸急促,全身顫抖,左顧右盼,只想趕緊找個地方溜之大吉。
“你有什麼想告訴我們的嗎?”
忽然間,有個聲音從無麵人之間響起,愛德華猛地瞪大眼睛,他清楚有人剛剛問了他一個問題。
對了,神秘者……
我看到的這一切是紅罌粟商會搞的鬼!
有人想要合上我的眼睛,讓我不要看,不要聽,不要說。
但他不知道的是,哪怕這雙手捂得再緊,眼睛還是會瘋狂地尋找著光的痕跡。
信念壓倒恐懼,愛德華有力氣站起來了,他大踏步地走到話筒邊。
無論前面發生什麼,他必須恪守記者的職責,因為它關係到誠信,關係到思考,關係到真實。
愛德華克服頭暈眼花,清了清嗓子,大聲念出了聲。
“這裡有300萬升的汙染水——”
說出演講稿的第一段話,一股奇異的、溫暖又熾熱的感覺擴散到他的四肢百骸,彷彿靈魂一下子得到了某種洗滌和昇華。
儘管嘴唇還在條理清晰地上下翕動,愛德華已是意識恍惚,眼前發花,這群無麵人的形象越來越模糊,他們像河水似的不停流淌,向中心聚攏,最終變成了一個人的樣子。
“啪、啪、啪。”
清脆的拍手聲讓愛德華恢復了些許清明,他困惑地看向靠近的人。
,!
“護林人?”
“是我。”
“嗚嗚……”愛德華呻吟著,“我的頭好痛,而且有好多疑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處於一個不斷輪迴的時間碎片。”
經過一番解釋,愛德華大致明白了【河水的涅盤】的效果。
“迴圈的監獄……好吧,可你為什麼這麼做,護林人?如果我哪裡惹怒你了,我可以改正——是我爬管道太慢了嗎?”
“不,是因為你死了。”林安說,“而且死了有一會兒了。”
愛德華如遭雷擊,當場石化。
就算接觸了幾個月的神秘者同事,“死亡”永遠是一個深奧而複雜的詞。
“事情要從幾個月前說起,我們剛到姆班布卡,我被【四活神】先知困在時間碎片長達兩個月之久。回到現實後,我檢查了所有人,唯獨發現你的光點出現了未知的變化。”
林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愛德華只得默默地聆聽。
“經過仔細勘察,我發現一顆‘種子’寄生在了你的身上,它處於潛伏期,但已和靈魂融為一體。起初我不清楚這是什麼,直到那名巫毒祭司殺死了一個人。”
“米蘇魯透過詢問鬼魂,得知他在死亡前十天去了班圖和拉孔奧邊境賣出軍火,對於軍閥而言合情合理,但當時內戰已是白熱化,他卻沒有趁機遠走高飛,反倒著回了金薩沙。”
“自從那次,他經常出現發呆、囈語、精神恍惚的症狀,最終口吐白沫,雙眼爆出而死。”林安淡淡一笑,“順便一提,你也是這麼死的。”
“呃,我不需要知道自己的屍檢報告,謝謝您。”愛德華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他的死讓我想到了另一個做出合乎邏輯,又略有怪異舉動的人——你。”
“我幹了什麼?”
“身為一名名校畢業的國際記者,你很清楚該怎麼發表報道,平常的你不可能一拿到電腦,完全不調查輿論和情況,或選擇出版渠道,就草草在公共媒體上釋出一切。”
愛德華的瞳孔一縮,確實很奇怪。
一進入姆班布卡的辦公室,他迫不及待地隨手發表了新聞,甚至沒有聯絡任何出版社的念頭。
“哦,先生,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