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知……”
“這個無須你擔心,你只要跟著伺候好,富貴險中求,想要掙得前程就要破釜沉舟。萬一真是有個什麼閃失,也只怪他沒有那個命!”惠妃的聲音冷颼颼地傳來。
此時房門處一暗,秦亦悄悄用餘光瞟去,四個精壯的侍衛矗立在門口,如同門神一般,從她的角度看去,更顯得高大壓迫。她伏在地上,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豆大的汗珠順著額前的碎髮滴落在地,摔得四下分散。
惠妃早已經轉回屏風內,好整以暇地說:“可是想清楚了?”言下之意很是明確,秦亦說是不應下,怕是沒有命再回到六皇子的瑞安殿了。
她左思右想,最後只好以頭觸地道:“小人謹遵娘娘教誨。”
四個侍衛便悄然退去,一個女官從屏風後走出,將那隻精緻的金盒放在秦亦面前的地上道:“這盒子內裝的是用雌性金甲蟲提煉的油膏,無色無味,但卻是吸引雄性金甲蟲的絕佳誘餌,你只要在六殿下的頸間蹭上一抹,便萬事大吉。”
秦亦的手顫抖著抓起那個似乎重逾千斤的盒子,死死地攥在手裡,一路上轉了千般心思。以前死黨就說她是個母愛氾濫的心腸,幾年前的那個瘦小男孩兒,眼巴巴地瞅著她叫姐姐,心裡一軟便任勞任怨了,最後換來卻是那樣的結局。而如今看著尉遲晞,那原本以為早就被傷透、凍硬了的疼惜之情,竟然又像吹了春風的草種,不屈不撓地破土發芽,讓她無法硬下心腸。
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屋內,毫無睏意地坐在炕頭髮呆,手便也下意識地撐在炕上,觸到柔軟厚實的被褥,又想起尉遲晞前些日子見她總是揉捏肩膀,拉著定要問出原因,聽說是炕被太薄,睡得不舒服,忙著人連夜給她趕出來厚實的褥子。
也許很多時候,人的行動往往就在一念之差,秦亦讓被褥勾起了心裡的柔軟,便不顧一起地抓起金盒子來到尉遲晞辟穀的殿室。屏退左右後,一五一十地將在重華宮內的對答都說與他聽,最後把金盒子放在尉遲晞稚嫩的掌心,把決定權交由他的手裡。
秦亦心裡猜測過他可能會有的多種情緒和表現,但是卻無一料中。他居然眼內閃著欣慰和喜悅地朝她一笑,扭頭對著身後的帷幔說:“雲珊姑姑,你可以出來了。”
一聽這話,剛要起身的秦亦,腿下一軟竟又跪坐在地,抬眼朝他身後望去,那掀開帷幔走出來的,可不正是惠妃娘娘身邊的女官雲珊。
尉遲晞卻是一副歡喜的模樣,拉著雲珊的手笑著說:“雲珊姑姑,我就跟你說秦亦是個忠心的。”
雲珊不似他這般喜形於色,依舊面沉如水,但是眼中卻還是閃著一絲讚許,走上前扶起秦亦道:“你今日做的很好,做下人的本分就是要忠於主人,卻也不應該是一味地以死明鑑,你能在娘娘面前虛以委蛇,而後又稟報給六殿下,足以證明你的忠心和機敏,如此讓你陪在殿下身邊,我們便也安心。”
秦亦心思沉重地回到自己屋內,無力地趴在炕上,雖說她能理解惠妃這種試探的心理,西蘿一行艱險重重,若是連身邊兒的人都不可信,那豈不是更加兇險。但是理解不表示她心裡不彆扭,被人當猴子戲耍的滋味,實在是沒人會喜歡。
猛地翻身仰面朝天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伸展著四肢,耳邊似乎又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秦亦,你怎麼就這麼笨,被人賣了還給別人數錢,你到底明不明白,想不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那麼,你就只有讓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強,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想到這裡秦亦暗暗咬牙,既然人人都想為自己掙一份前途,那麼我難道真的任憑自己的命運握在別人手中不成,如此想來,她覺得自己腦中突然清明起來。
第一卷 雲譎波詭 第十四章 離別在即
既然想通了心事,秦亦便心情大好地抱著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