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府束州,因地處古易水與高河之間,如兩條銀帶約束城池而得名。
此地乃是戰國時“管鮑之交”中鮑叔牙的封地,其死後也安葬於此。
束州城北二十里的“磨盤山”,便是鮑叔牙的祠堂和墓地所在。
束州人文薈萃,文化底蘊深厚,然近來這民風儒雅的靈秀之地,卻被數以萬計的匪寇攪得民不聊生,死氣沉沉。
方圓二十里範圍內的村鎮,幾乎讓匪寇給犁了一遍,錢糧牲畜被劫掠一空。
在劫掠過程中,被劫掠者莫說反抗,但有一句廢話匪寇舉刀便砍,女子則盡皆擄走,其下場如何自不必多說。
這束州境內,目前也就剩有一支千戶所駐紮,牆高丈六的束州城,尚未遭到劫掠。
但看那幫匪寇並未直接離開,顯然這座還算富庶的城池,他們也沒打算放過。
這夥匪寇聚嘯在磨盤山上,鮑叔牙的祠堂被匪首佔據,作為臨時據點。
他們並未太將束州千戶所放在眼裡,相反,千戶所官兵的兵甲,被他們視為囊中之物。
“什麼人?”祠堂中眾大漢大吃一驚,當即紛紛放下酒碗和肉骨頭,抄起傢伙奔出祠堂。
他們已經成功劫掠過一座城池,打敗過一支千戶所,劫得兵器甲冑數千。
自唐伊始,在徵兵制度下,符合兵役年齡的壯丁,是不許無故離開所屬兵役區的。
一名大漢放下酒碗後,對張海魁笑道:“大哥,等劫了束州城,咱們的勢力必然大漲。”
不久前他們秘密回到黃河口老家時,聽聞蒙古人入侵,大明處處都有揭竿而起的勢力,便也動起了爭霸天下的心思。
又是那道沉悶得猶如來自九幽的聲音,所有人都聽出,聲音是八人其中一位發出來的,但詭異的是,那人嘴巴並沒有動。
這數十人正是這支匪寇的核心成員,為首者名喚張海魁,綽號“黑水蛟”,本是活躍在渤海的江洋大盜。
面對匪寇的人海戰術,又有武林高手帶頭,區區千餘官兵,還分散在城中各處,自然翻不起多大風浪。
流民未必是流氓,也可能是有房有地的黎庶,因天災導致無食果腹,不得不往其他地區流亡。
不過這情況是暫時的,這幫匪寇畢竟不是純粹的流民組成,核心成員多是武者,武者的手段,自不是普通人能比。
傍晚時分,磨盤山鮑叔牙祠堂內,數十名大漢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其中包括千戶所官兵的兵甲,衙門三班捕快的佩刀,富戶豪紳家護院的兵器等等。
所以嚴格說起來,其實武林高手和綠林好漢等江湖人,都可以算作流民。
他們之前在院子裡喝酒吃肉,卻不知被人用了何種手段,竟沒鬧出絲毫動靜,便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
“兄弟們,喝。”
所以氓字由“亡民”二字組成,寓意“易亡之民”。
“諸位是何來歷?為何要對我手下兄弟下此毒手?”
……
……
流氓沒有經濟收入,沒有食糧來源,為了活下去自是無所不為,百無禁忌,故此流氓便慢慢轉變為貶義詞。
但因他們常年在海上,行蹤很難掌握,獵頭人們都拿他們沒轍,連沈浪也只能望洋興嘆。
沒有路引而離開本地者,即為流民。
張海魁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聽得門外忽然響起一道古怪的聲音。
於無聲無息之間,便解決掉數十人,張海魁當然知道這夥人不好惹,是以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強作鎮定的質問道。
張海魁失笑的搖搖頭,無奈道:“錦州白虎跟一陣風,在這北方黑道上也算是一號人物,怕是沒那麼容易伏低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