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了,我們投降了,不要再殺了。”
荊府寬闊的中庭內,流寇們被殺得膽寒,再不敢跟鐵騎兵對抗,隨著這一聲大呼響起,紛紛扔掉兵器跪倒在地。
鐵騎兵們暫時停手,鐵盾一個挨一個,形成一個嚴絲合縫的包圍圈,將殘餘流寇包圍在當中。
李天心眼中寒光一閃,卻沒有下令繼續殺人,而是對宗強道:“把他們全部綁起來,押到曬場去。”
“是。”
宗強應了一聲,點出一支小隊,讓他們去荊府外的馬匹身上取來繩索。
每一個鐵騎兵的坐騎上,都帶著一卷繩索,就是為了用來綁人。
待得殘存的百餘流寇全部被綁好,並押往曬場,三支千戶所已推進到村子內,將村子團團包圍。
他們剛開始在外圍形成包圍圈,隨即同時向內壓縮,那些四散而逃的流寇,眼見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當即痛快的投降。
是以沈浪等人也押送著近百流寇,來到村中曬場所在。
可小男孩卻是雙手穩穩的握住了刀,刀身絲毫沒有下墜的跡象。
當他來到村中心的曬場時,他看到這裡圍著許多人,中間還有一群被綁著的人,或跪或躺在地上。
村莊中霎時間一片絕望的哭喊聲,白飛飛跟如意幾女也是眼眶通紅。
當面臨災劫,老人總是把生存的希望留給年輕人,年輕人則把生存的希望留給孩子。
那鐵騎兵二話沒說,倒轉佩刀,將刀柄遞到小男孩面前。
但沒有李天心的命令,他們都沒有貿然動手。
所以被劍氣殺死的人,沒有因流血過多致死的過程,而是瞬間死亡。
王憐花走到他身邊,輕聲道:“天心,怎麼處置這些流寇,你得給句話呀。”
看到村裡的慘狀,沈浪等人臉色難看無比,派人搜尋了一番村子,又找出一些躲起來的流寇,還有個別躲過屠殺的村民。
沈浪熊貓兒等人眼中精芒一閃,心下暗贊好根骨。
小男孩愣了兩息,隨即徑直朝著一名鐵騎兵行去。
當李天心看到小男孩那雙眼睛,不由心頭一震,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啊!
她伏在沈浪懷中,跟那些失去家人的女子一樣痛哭失聲,小泥巴在一旁陪著一起哭。
他一路走向出村的方向,對於路上那滿地屍體,他看也不看一眼,對經過的房屋中,傳出的女子哭喊聲,也充耳不聞。
王憐花不解的問道:“等什麼?”
荊府主房臥室內,一道小小的身影,從床底下爬了出來,那是個看上去只有七八歲,一張小臉十分俊秀的小男孩。
從床底下爬出來後,他從床上將薄被取下,轉身朝著屋中那張桌子行去。
“這……”
每一個目睹村莊慘狀的江湖中人,望向那些雙手被反綁,連成一串跪在曬場中的流寇,心中都在升騰著無邊的殺意。
所有人都在看著李天心,他卻什麼表示都沒有,只是靜靜站在那裡,看著那些抱著親人屍體痛哭的倖存者。
李天心看著小男孩,面無表情的道:“給他。”
眾人看向那些倖存者,似乎有些明白了李天心的打算,便暫時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等候。
他在那些躺著的人中,看到了那個人,那個就在他面前,侮辱了母親,又將她殺死的人。
一道兵器出鞘聲響起,一名處於小男孩前方,正向一旁挪動的流寇,胸膛上憑空出現一道血口,鮮血飛濺而出,那流寇無聲無息的栽倒在地。
經過清點,六百多人口的村莊,只剩下不到六十人,可謂十不存一。
剛剛跟著沈浪進村,看著村中遍地屍體,血流成河景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