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陽眼前的玻璃窗上似乎浮現出了一些字跡,他努力睜大眼睛去看,卻什麼都沒有。他閉上眼睛,那些字跡又浮現出來。是馬士平的遺書。
“我的死是一種解脫。這十幾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自己當初的一念之差。感謝朋友們這十幾年來對我的照料,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氣。現在,我要到另一個世界去了,只有在那裡,我才能擺脫所有的痛苦。馬士平。”林天陽嘴裡喃喃地自言自語。
如果馬士平真的是自殺,那麼這封遺書無疑是出自他的手,也就意味著說的都是真話。但他有朋友嗎?他並非自己認為的那麼孤獨嗎?
如果他有朋友的話,會是誰呢?一個因為洩露軍事機密的人,在出獄後可能很難有朋友。那麼以前鐳射實驗室的同事呢?似乎只有鄭曉天還和他有交往。可為什麼馬士平會在遺書中說“朋友們”呢?他還有其他的朋友嗎?並且還在照顧他,讓他沒有孤獨地活在這個城市。
如果馬士平真的是自殺,那麼讓他絕望的是什麼?是不是他最後僅有的朋友也拋棄了他?或者是更嚴重的行為,讓他絕望地選擇了自殺?
窗外的閃電一直不停,雷聲也緊跟著響徹夜空。不知是雷聲太大,還是這些問題太糾結,林天陽這一晚上都沒睡著,翻來覆去想了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時候,雷聲停了下來,才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
但還沒迷糊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又把他吵醒。林天陽昏頭昏腦地去開了門,是曾敏。
“你小子居然敢關手機?”曾敏一邊收起雨傘,一邊在門口的墊子上蹭了蹭皮鞋上的水。
“晚上老有騷擾電話,響一聲就掛,專乘人睡得迷糊時,騙人回撥過去吸費。”林天陽揉著眼,把曾敏迎進門。
“你還沒起床啊?”
“大哥,熱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個涼快的夜晚,你還不讓我多睡會兒。這實驗也做完了,我該休息兩天了吧。”
“那倒是。”
“你大清早地跑我這寒舍來,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聽這話,曾敏立即咧著嘴寒磣他:“還寒舍呢?你以為你是隱士,怎麼不去終南山待著。西都可是溫柔鄉富貴裡,住這兒會影響你清修的。我剛從上海回來,心情比較鬱悶,找你聊聊。”
林天陽沒理會這些,又回去往床上一躺,說:“你不是外人,隨便點,我再睡會兒。”
曾敏一皺眉,說:“你昨晚幹嘛去了,是沒睡吧?想什麼呢?”
林天陽翻了個身,嘟囔道:“你說馬士平都跟誰關係好呢?”
“什麼?”
“馬士平啊。”
“為什麼想這個?”
“國安局也是,明明還有很多疑問沒有搞清楚,怎麼就結案了呢?”林天陽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曾敏沒理他,一屁股坐進沙發上,開始擺弄茶几上的普洱。
“你會不會啊?泡茶是門藝術,我來我來。”林天陽不忍心曾敏糟蹋自己的普洱茶,忙起身搶過茶具,動手泡起來。
“國安局結案了,可我們還沒結案呢!”曾敏往沙發上一靠,臉上發起愁色。
林天陽小心地洗過茶,又加入開水,給曾敏倒了一杯。
“你怎麼回西都了?”林天陽好奇地問。
“你的李芬妮出國了。”曾敏一飲而盡。
林天陽瞥了曾敏一眼,怨恨地說:“跟我沒關係,我是受害者。”
“我是看著她上飛機的,可又不能抓她,窩囊啊!”
“那是為了更大的目標嘛,楊局是什麼人啊,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你就等著立功吧!”
聽了這話,曾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就是有些不服氣。”
“那算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