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類似於“死神”一樣的存在,要是死了不就成了死死神了?
步風塵覺得自己近來越來越幽默了,不由得為心中所想暗自拍手叫好,連帶著眉眼中都滲出笑意來。
“說不定這次又是他的一盤棋,這瘋子向來不做沒有目的的事情,大概連失蹤也是在考慮之中。”愁天歌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他開始有些眼花頭暈,這黑黑白白的棋子看的他難受,心情不好了,乾脆不遺餘力的損毀宣華。
“就算是意外失蹤了,或者被人俘虜了去,我也只會為俘虜了宣華的那人感到傷心。”
“他如今畢竟只是個普通人,沒有法力在身,興許會吃些苦頭也不一定。”步風塵瀟灑的又落下一顆白子,很好,完全堵住了某個人的後路。
“他一肚子的黑水就是他最大的法力。”手往棋盤上一揮,好好的一盤棋徹底毀了,愁天歌抬頭對步風塵一笑,“哎呀,不好意思,手誤。”
步風塵無奈,認命的將棋子一顆一顆撿起來,嘆道:“說真的,我覺得你和宣華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哦——此話怎講?”愁天歌挑眉道。
“物以類聚啊。”
……
……
實在是困極了,宣華就躺在畫舫內的軟榻上慢慢睡了下去,涼涼的清風是最好的催眠,偶爾掠過耳畔的歡聲笑語帶著幾分不真實的錯覺,那都是畫舫外碧翠河上男男女女的歡笑,染滿了人煙的味道,帶來生動的滋味。
這裡就是人間了,有些嘈雜,有些煩亂,又生動的讓人不忍傷害。
或許就是因為這份生動,才讓神族,讓天地始終守護著這片天地,還有這些愚蠢又可憐的凡人。
不管在凡間生活多少年,宣華好像永遠都不會改變他對凡人的一絲看法。
耳邊的笑語歡歌漸漸散落,好似被風吹走了,一點一點的飄到了遙遠的身後。
溫暖的陽光也隨之落下,涼風不知道去了何處,只留下讓他有些不喜歡的僵硬與冰冷,雖然早已經習慣了冰冷陰暗的感覺,可這副凡人的身體卻似乎永遠無法適應,他有些懷念陌天溫暖寬廣的胸懷,還有那天神對他包容的寵溺。
我的荷花酥呢?我的醇香美釀呢?
還有……我的天神呢?
懶懶睜開了淡漠如冰的深黑色眼眸,宣華的眼裡並沒有初醒時應該有的朦朧與迷糊,格外清澈,也格外清冷,淡淡注視著某一個背對著彈奏琴曲的男子。
酒紅的長髮即使在寒冷夜色裡也不會顯得多麼溫暖,格外的寒冷,待著肆虐過後的,乾涸了的血跡般的顏色,濃重而惆悵。
宣華的眼底又冷了幾分,琴音斷斷續續,聽起來不太真切,不是彈琴的人琴藝不好,而且這曲子本身就是這樣,肅殺的,久遠的,遠到讓宣化都不得不細細去回想自己曾經在哪裡聽到過這難聽的 曲子。
“尚邪。”支起了身子,宣華看了眼船外的濃重夜色,黑幽幽的一片,看不到一點星火,也看不到一絲人煙,飄蕩在鼻息間的火焰味道卻很熟悉,這裡應該是在魔道了吧,不知道陌天回頭看到他不見了,會不會太過擔憂。
彈琴的男子背脊微微一僵,放開了手中的古琴,去還是保持著背對宣華的姿勢。
“除了這個名字,你還記得什麼呢?”黑紅相間的華袍披在身上,高大的背影在陰影中若隱若現,曾經的魔道大皇子,如今的魔道魔皇好像變了一些,聲音低沉,帶了些久遠的味道。
宣華眯了眯眼睛,這和他印象中的尚邪不大一樣,可眼前的男子又確確實實的是尚邪,沒有少尚邪身上的味道,倒是多了幾分其他的。
莫非這十八年裡,尚邪不僅登上了魔皇的寶座,連帶人都突飛猛進,竟然有了幾分逆天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