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堂屋門,就聽見裡間有隱隱哭聲,這哭聲像是丁姨娘的,好像屋裡不少人。
“三姑奶奶來了。”門口小丫鬟一聲,裡間屋人都聽見。
沈綰貞一腳邁進屋裡時,就見沈綰玉面色灰白,倚靠在炕上,丁姨娘正守著哭,府裡的幾個姨娘,張姨娘、鳳兒,小孫姨娘,通房喜姐都在,吳氏坐在炕邊椅子裡,有一句沒一句地勸。
“三姑奶奶回來了?”這種情況下,眾人也不客套,見禮,丫鬟搬過椅子,擺在吳氏身旁,沈綰貞坐下。
“六妹妹這是怎麼了?”她看沈綰玉臉色很差,眼神無光,有點直勾勾的,也不看房中一干眾人,就連她姨娘也不看。
丁姨娘捏著帕子,光是帕子打溼了,都換了好幾條了。
吳氏嘆口氣,用帕子點點發乾的眼角,“你六妹妹自打生下你甥女,身材就走樣了,為了討得你表兄的歡心,整日飯也不吃,餓得頭昏眼花,強撐著瘦下來,可誰承想,人是瘦了,身上卻長了毒瘡,這不,你表兄怕過給你甥女,就把你六妹妹送回來了,你六妹妹一時想不開,就尋死了。”
說吧,感嘆,“這是命啊!六丫頭若生下個男丁,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張姨娘撇撇嘴。
沈綰貞看她臉上潔淨,但從露出的領口看到一兩處的留下的疤痕,看樣子已好得七七八八的,沈綰玉為何還想不開。
吳氏說完,丁姨娘哭得很是傷心,相反,沈綰玉呆呆的,眼睛發直。
“那甥女呢?”
“外孫留在吳家,有奶孃照看。”吳氏答道。
這時,沈綰玉闔眼,像是睏倦了,吳氏道:“都出去吧,讓她睡一覺。
眾人出去堂屋坐,說起沈綰玉的病情,吳氏道;“你妹妹的病已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身上留下疤痕,像是麻子點,你妹妹難過受不了。”
突然,跟沈綰玉的陪嫁的小丫鬟哭著道:“奴婢有話,不能不說,姑娘開始減了飯量,沒見多少成效,姑娘就找郎中開能瘦身的湯藥,開始吃了好好的,誰知後來就變成這樣,當著自家人,奴婢今兒就實話說了,主子懷疑那湯藥裡動了手腳,拿去查驗,多了一味藥,後來跟大爺說,大爺查了,也沒查出來是誰幹的,就處置了煎藥的小丫鬟,草草了事,大爺還怪我家姑娘不該亂吃藥。”
沈綰貞立時明白了,沈綰玉中了別人算計,這算計之人,無非就是甄氏和那兩個通房,極大可能是甄氏。
“你妹妹心直,哪能鬥得過吳大爺的屋裡人。”丁姨娘一旁抹淚道。
沈綰貞嘆一聲,“吳府送回來時,說什麼了嗎?”
小孫氏在旁邊道:“沒說什麼,就給人送回來了。”
沈綰貞明白,這是吳景蘭不想要她,也沒說好了接回去的話。
那小丫鬟哭著道:“少夫人不待見我家姑娘,在大爺跟前沒少給我家姑娘使絆子,大爺說我家姑娘鎮日吃醋拈酸,自我家姑娘納進門,家宅不寧,房中失和,對我家姑娘厭煩已久,這回怕是不想要我們姑娘,親戚面上又不好說,藉著病送回孃家。”
沈綰貞問;“那老夫人和夫人的意思?“
“少夫人總在老夫人和夫人面前明裡暗裡說我家姑娘不好,姑娘又生女,老夫人和少夫人對我家姑娘就不像從前。”
看樣子,沈綰玉真是回不去了,沈綰貞心裡話,這種情況,接回去,有的罪受,明智之舉是吳景蘭一紙休書,沈綰玉從此自由,可看樣子沈綰玉痴心,還放不下吳景蘭。
正說著話,門外丫鬟喊了一聲,“老爺來了。”
眾人起身,沈老爺進屋裡,沈綰玉醒了,膽怯地道:“父親來了”
沈老爺走到炕前看看女兒,肅臉道:“好好的,尋死覓活的,傳揚出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