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車停到任向瑋住所樓下。餘茜讓司機開後備箱,兩人打算替任向瑋把水果箱搬上樓,任向瑋一看氣壞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三八節快樂3(3)
“你還真敢啊。”她說。
那時已經很晚,任向瑋沒有多說,讓餘茜立刻上車,返回,哪裡拿的送回哪裡,連夜就去。餘茜張嘴剛想申辯,任向瑋眼睛一瞪問:“想再哭一回?”
餘茜不敢說了,馬上動身。很尷尬很難堪。
但是任向瑋並沒有就此作罷,她決意要給餘茜一個深刻印象。第二天一上班,她就把餘茜叫過來,窮追不捨。她問東西送還沒有?跟鄉里同志是怎麼說的?餘茜是不是感覺很委屈很不認同?她早有交代,不許拿人家東西。為什麼餘茜不聽,自作主張,就是要拿?餘茜是不是嘴饞了?貪吃?年輕女幹部,嘴饞沒什麼不對,想吃到市場買去,為什麼打著領導的旗號這麼去拿?貪圖佔小便宜?沒錢買?這是理由嗎?
她居然拿出錢包,說她這裡有。嘴饞了可以找她,她買枇杷給餘茜吃。要幾箱有幾箱,管夠。想吃其他的也行,找她,不許再向下邊伸手。
她又把餘茜整哭了。無聲飲泣,眼淚一個勁往下掉,忍都忍不住。該領導還是那句話:“不許哭。”
有一位女機要員去給任向瑋送檔案,親睹此景,嚇得臉色灰白。事後大家多為餘茜抱不平。都說這算個什麼事呢?太普通太平常太一般了,有必要這麼大動肝火嗎?任副市長這麼認真,說輕點是過分嚴格,說重點就是變態,簡直算得上侮辱人格。餘茜跟上這麼個領導真是苦死了。這種話當然只敢偷偷說。
任向瑋這人風格確實很突出。可能因為多年從事反貪,她非常注意,達到了“有潔癖”程度。這人下鄉,如果在基層用餐,離開時必讓隨員代交伙食費,吃一天算一天,吃一頓算一頓。五元十元,按標準,反正要交。她這習慣很特殊,也讓別人挺麻煩。如今不說她這麼大的官,平頭百姓都懂得蹭飯,只要有人做東,哪個會掏錢?掏了錢還讓別人犯愁:這麼幾塊錢能往自己口袋裡裝嗎?不行,得往哪個賬本上記?人家任市長不管,她就這麼幹,你不服不行。眼下像她細緻到如此程度的官員像是不太多,但是確實也還有。這人有一點好,她只管自己交伙食費,卻不過問他人交了沒有,畢竟這事太小,交了不算為國家做貢獻,不交不算貪汙*,個人自行把握,沒必要也不可能強求一律。
所以任向瑋為幾箱水果訓斥餘茜不無緣故,有其必然性,並非故意找碴兒欺負人。
餘茜這人有韌性,在別人堅持不了的地方堅持住了。任向瑋是工作狂,她陪著狂,起早摸黑風雨無阻。任向瑋交伙食費,她陪著交,從此不敢拿人家一點東西。這麼一跟兩年。兩年中經常領教領導的批評,還曾遭受若干次嚴詞訓斥,總的看還是對得起觀眾,可挑剔的地方不多。大家都說,畢竟是任向瑋親自挑選的,這小余真是不錯。
但是麻煩因此來了,與吳承業有關。
有一天吳承業打電話找任向瑋,請求一見領導。他說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了,只好冒昧求見。希望領導能夠抽空聽他反映一點情況,同時先不要跟餘茜提起。任向瑋猛然意識到自己秘書的家庭出問題了。她說:“來吧。”
什麼事呢?餘茜跟吳承業小夫妻正在冷戰,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一對年輕夫妻在外人眼中非常般配,似乎一直很恩愛,怎麼忽然就爆發冷戰?吳承業說,這一段時間裡餘茜幾乎不管家裡的事,每天早出晚歸,一門心思都在外頭,丈夫兒子都丟在一邊了。吳承業大老爺們兒得早起買菜,得接送兒子上幼兒園,得洗衣服拖地板,同時也還得上班工作,心裡時常感覺不平衡。自己的老婆跟隨領導當秘書,忙一點,家裡事少做一點,他能理解,但是有時實在憋氣時,忍不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