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人還認得我那柄“冰雲劍”有大哥一邊照看著,應該也不會有事的,至於我們雪族……”
說到雪族的事時,似乎勾起了雪月的一些回憶,沉吟了片刻後才又似抱著無限感慨一樣輕嘆著說道:“自我被禁在此地後,就算是本族族長也管不了我的事,大哥不必為此擔心了!”
說完後又是一陣輕笑,但看在陳老頭眼裡時,心中竟湧起了一陣傷痛,他當然知道雪月被雪族劃地為牢地禁在這幾百公里冰原的原因,也曾想過去幫她離開,只是雪月的內心始終被一個個的死結,一付付的枷鎖困著。心病還需心藥醫,否則天底下又有什麼地方,可以困得住眼前這位曾令大陸風雲色變的“雪仙子”!
“大哥,小妹為你吹奏一曲送行吧!”
就在陳老頭暗自神傷時,雪月竟似下了逐客令,接著臉色趨向平靜,一雙玉手像持著簫一樣虛按在唇邊,接著體內寒氣從手指中透出,吸引著周圍的冰雪急速匯聚凝結,最後更在勁氣意念的雕刻下形成了一支細長的冰簫。
在六十年前,很多人都知道“雪仙子”除了劍技天下第一外,簫技也是世間少有,只是自從她來到這白茫茫冰原後,陳老頭就一直沒聽她再吹奏過,這時見她突然吹起簫來為自己送行,心中不但沒有絲毫喜悅之情,反而生出了陣陣擔憂。
清澈悠長的簫聲在茫茫一片的雪野中揚起,吹的是送行的調子,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吹簫人將自己內心一直抑壓著的憂傷愁情也透過簫聲透了出來。
曲調幽怨、淒涼,如泣似訴,只一聲,愁萬種,道不盡的相思,說不完的愁情。
立在雪中,吹簫人身上白紗衣襟無風揚起,雪色的白髮也似融入這純色的世界,只隱約看得到那飄飛時的陣陣起伏!。
簫一曲,未完,在那嫋嫋餘音間,一股堅定不移的決心也逸了出來。……
“他死了!”聲不高,似在詢問,更似在確認自己心中的揣測,沒等簫聲吹完,陳老頭就已經用顫動著的語氣問了出來,同時心中更如狂濤駭浪般翻騰竄躍著。
想用真氣壓下心中的震動,但一瞬間,卻發現自己居然連一絲真氣也提不上來,身形開始不自禁地抖動著,臉色更在一剎那間變得憔悴,蒼老!
“砰……”
清脆的碎冰聲,在陳老頭問出的同時,雪月手中的簫也在同時碎化成萬千冰片,映著陽光,閃爍著幻落在純白的雪面上。
此情此景,無須多說,更無需多作解釋,陳老頭已找到了答案,今天所有想不通的事的答案。
但這個答案卻是如此的令人心傷,饒是陳老頭久歷世面,仍免不了一聲輕嘆,又是一聲長吁,臉上盡是落寞與悲慼。
雪月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哀傷中還過神來,仍然愣愣地望著那空空無一物的雙手,心中思緒在快速地轉動著,只一刻便憶起了千萬事,輕輕地搖了搖頭,釋然一笑,也似找出了長久以來心中難解的答案。
“大哥你走吧!”
雪月別了過頭去,遙望著遠方連綿的山脈,眼眸裡一直流溢著的憂傷在那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換而代之的是無比的灑脫、輕鬆。
“小妹……”
陳老頭還是忍不住喚起雪月,但雪月就像沒聽到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
輕嘆一聲,心中像有萬千句話,但剛一到嘴邊卻又無力說出來,陳老頭清楚知道雪月決定了的事是沒有人能改變的,雖然不忍看到這樣的結果,但卻又無力可為,就像六十年前一樣,也許,在陳老頭的內心深處也隱隱地預設了這樣是最好的結局吧。
深吸一口氣,氣海里的真氣也似乎沒有先前那麼渙散了,馭氣貫行於氣脈,頓時將仍沸騰著的氣血壓制下來,漸漸趨於平靜。
但,真是那麼容易就可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