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似瀰漫著雲霧。
荷露進來時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她第一次瞧見他家的公子還會有這般神情,竟然有些恍惚。少時,她收斂了心神,走近喚道:“公子?”
林珏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有人進來了。他轉過頭淡笑道:“恩?是荷露啊。”
荷露道:“公子,你說的草藥都找齊了。”
“哦?”林珏此時臉上的笑才算真些,“我知曉了……”他頓了頓,猶疑著還是問道:“小魚兒他……還未找到?”
“是。”荷露點頭,“江南這一帶找遍了,未發現江小魚的蹤跡。”荷露遲疑著道:“以我們搜尋的能力,應當不會如此。除非……江小魚出了江南,或許也可能是藏起來了,故意不讓人找到。”
“唔……”林珏點頭,似乎在想什麼。
其實他在想小魚兒可能真躲著他了也說不定,畢竟半個月前的那一晚,他說話的確很不留情面……
是的,現在距離那一個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晚上已經有半個月了。那晚過後小魚兒便不知所蹤,林珏雖然猜到小魚兒可能會藏起來,但不知為何心裡總有絲絲的難受,更加令林珏有些疑惑的是,為何每當他想起那個晚上,想到小魚兒蒼白的臉,怔怔的眼神,心裡也會泛起隱隱的酸?或許也可以稱之為痛?
這難道也是雙子之間的羈絆?那這個羈絆還真夠深的。
林珏下意思地不願深想,早早地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連帶的,連那個晚上他也不願再回想。
可是,人還是要找的。三個月後便是終結,這個節骨眼上小魚兒可不能再出什麼岔子……
林珏是這般為他一定要找到小魚兒的行蹤定理由的。至於還有什麼緣由,那只有天知道。
過了幾日,小魚兒還未找到,鐵心蘭竟然來找林珏了。
能夠看得出來,鐵心蘭近些日子過的肯定不好,整個人如同一隻憔悴了的花。枯萎,這是林珏再一次見到鐵心蘭後的感受。
難不成,她早已經知道了小魚兒的心思?怪不得前些日子她會不告而別……
不知怎地,他竟對鐵心蘭產生了一絲抱歉。他對自己的這種心態感到莫名其妙:是小魚兒鬼迷了心竅,昏了頭了,這件事他自己應該也是受害者的,是吧?
林珏淡笑道:“不知鐵姑娘找我有什麼事?”
鐵心蘭道:“自然是有事。”她的模樣雖然憔悴,但她的態度還是十分平靜,與林珏說話還如同以前那般。
鐵心蘭接道:“你可知道我半個多月前為何離開?”
林珏沒有說話,鐵心蘭也不指望他會說,她幽幽地道:“因為我發現我一直歡喜的人竟然歡喜上了別人……”
林珏還未開口,鐵心蘭瞧著林珏道:“你是不是想說這天下有許多你歡喜他,他卻不歡喜你的事?是的……這種事的確多得很!”她說到這,聲音裡已含著令人動容的痛苦。
她好似緩了緩胸中悶住的一口氣,她嘆道:“這雖然很讓人難過,卻並不是很難以接受的事……”
林珏知道她說的是什麼,自然也還是不好開口。
鐵心蘭接道:“但他歡喜上的居然是個男的,這豈不是天下間最可笑的事?”她說著眼睛卻沒有看向林珏,像是在說一個毫不相關的人。
雖然林珏很想說,愛情是不分性別的,他也確實不歧視同性戀。但說這話的首要條件是,這事不與自己相關。既然裡頭的主角是自己,他還是閉緊嘴巴吧。
鐵心蘭嘆了口氣,眼中隱隱有著淚水,她盯著林珏道:“但這,我早已經認命了,否則,半個多月前我也不會走!”
林珏嘆道:“我知道。”
他其實知道鐵心蘭是個好姑娘,在宜昌與她相處的那段日子裡他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