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裡的五個人當中麼……
呂陽名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泛起了一絲微微的苦澀。
許海風淡然而笑,輕聲道:“有勞呂先生了。”
呂陽名一拱手,道:“此乃小事,屬下去去就來,主公請至對面酒樓寬坐。”說罷,他轉身,大步走進賭館。
許海風等四人走到對面的酒樓,喚了酒菜,耐心等候。
此時雖然夜深,但這間酒樓卻與對面的賭館一樣,依舊是燈火通明,雖不滿座,但已頗為可觀。
“嘿嘿,想不到啊。”蔣孔明四處張望了一陣,有感而發。
“什麼?”方盈英與他混的最為熟悉,搶先問道。
蔣孔明習慣性地喝了一口茶水,微微皺了下眉頭,他的嘴巴已經被家中如山一樣多的精美茶葉給慣壞了,此時再飲這劣等貨色,頓時味同嚼醋,難以下嚥。
他勉強將那口茶水吞進肚中,卻發現同桌的幾個人面前皆是碗筷未動,不由地老臉一紅,連忙道:“原來自古以來,就有夜生活者的存在啊。”
他這句話無頭無尾,讓人無所適從。
只是許海風等人早已習慣了他的與眾不同,知道他必有下文。
果不其然,蔣孔明搖頭晃腦的說道:“不知各位可曾發覺一有趣之事,越是繁華所在,其夜間必也熱鬧異常,而越是偏僻貧窮之地,如那普通農家,皆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許海風微微點頭,道:“軍師大人說的不錯,許某未曾當兵之時,亦是一個面向黃土背朝天的農家子弟,能有今日成就,實是如同夢中啊。”
“嘿嘿……”蔣孔明低聲笑問道:“那麼請問主公,您覺得是以前快樂,還是如今快樂呢?”
是以前快樂,仰或是如今快樂?
許海風的表情在那一瞬間似乎凝固了。夏雅君和方盈英幾乎是同時握住了他的大手。
“我不知道。”
過了半響,許海風眼中的迷茫逐漸褪去,又恢復了一片清明,他對著蔣孔明,卻彷彿是自言自語地道:“我只知道,以前的命運並不由我,但如今……”許海風的手牢牢的拽住了那掌心中的溫暖:“我已經可以掌握和改變我的命運了。”
“恭喜主公。”蔣孔明淡淡的笑著,那種表情許海風再也熟悉不過。
“多謝軍師大人。”許海風真心誠意的道。
許海風雖然踏上宗師之位,但他的內心卻始終有著一絲破綻,那就是與匈奴勾結,禍水南引,致使京師陷落,多少百姓為之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這個念頭彷彿一條毒蛇,隱藏在他內心的最深處,隨時準備伺機而動。若是平時,在許海風的精神力壓制下,自也不會有甚不妥。但二個月之後,就是許海風與利智的約戰之期,以如此狀態出戰,那與自尋死路何疑。
蔣孔明確非凡人,他的讀心術雖然無法探知許海風心底的那處破綻所在,但在臥龍城議政廳相會之時,卻是隱隱約約間發覺不妥。於是,特意放出黑暗氣息,引動了許海風心底的那一絲內疚和後悔。
今日,他又借景抒情,間接誘導,使許海風捫心自問,他這幾年來的得失成敗。
而許海風終也未曾負他所望,在最後順利的走出了自己的心靈枷鎖,成功地將那處破綻從心底抹去,至此,他的心才是真正的大圓滿之境。
正如許海風在離開京師之前,看著漫天火光曾經說過的一樣,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向前,向前,再向前,無論是好是壞,他已別無選擇。
突然之間,一陣喧譁之聲從對面的賭館之中傳來,隱隱竟有打鬥之聲。
第七卷 西北驚變 第二百零五章 吉祥館(二)
許海風側耳傾聽,片刻之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