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情況不太一樣——
客廳裡,祝鳴若有所思地託著腮幫子:“開。”
席羨青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的另一端,腳邊的綠孔雀跺跺腳,片刻後尾羽抖動,緩慢地一點一點地綻開。
祝鳴“嗯”了一聲,在光屏上一邊記錄,一邊指揮:“關。”
席羨青深吸了一口氣,餐桌上剛好不容易把屏羽展開的綠孔雀眨眨豆豆眼,重新抖動屁股,修長的尾翎又緩緩地閉合上。
祝鳴又“嗯”了一聲,繼續記錄,剛要張嘴繼續指揮的時候,席羨青終於忍無可忍:“你到底有完沒完?”
祝鳴這才戀戀不捨地放下光屏:“好吧。”
綠孔雀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甩了甩修長優美的尾翎。祝鳴一邊戴上感測手套,一邊驚奇道:“竟然……真的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了。”
席羨青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祝鳴輕輕拍了拍綠孔雀的屁股:“怎麼了?有話就說。”
席羨青的視線落在他空無一物的無名指上,良久後淡淡道:“沒什麼,看你戒指摘得倒是挺快的。”
祝鳴微微一笑:“嗯,你也沒告訴我,我當時叫你改造的“便宜”平替戒指,僅僅價值幾十個億的希明幣啊,小席先生。”
席羨青的身子一僵:“誰和你說的,那只是普通的……”
“四區庫裡特礦山藍鑽,現已絕礦。”祝鳴口齒清晰地切斷他的所有退路:“你老師親口和我說的。”
席羨青臉上沒有什麼變化,然而祝鳴在感測手套下方,感覺到綠孔雀的屁股倏地抖了一下。
在咖啡廳偶遇楊佳禾時,那杯熱巧克力灑在手上後,楊佳禾簡直比祝鳴本人還要緊張上千萬倍。
她驚慌失措掏出紙巾,抓起祝鳴的手就想要進行一陣搶救,發現他的無名指是空的,瞬間長鬆了一口氣,也是在那個時候,祝鳴才知道了戒指的真實價值。
席羨青許久沒再說話。
祝鳴摘下了感測手套,重新坐下的同時,也將手伸進衣領深處——指尖勾出了一條細小的鏈子,鏈子下方墜著的不是別的,正是他們的婚戒。
離了婚,又有媒體盯著他們一舉一動,戒指自然是無法再戴在手上了。
卻又始終無法放回盒中落塵,於是便想了個折中的方法,戴在了胸前——當然在得知那枚小小藍鑽的真實價格後,他現在每天睡覺翻身都有些心驚膽戰。
席羨青盯著祝鳴胸前那璀璨清澈的一抹藍,喉結一動,良久後別開視線:“……鏈條有點長,調短一下會更好看一些。”
祝鳴盯著他的臉說:“那你幫我調節一下。”
“可以。”
於是祝鳴微微垂下了頭,席羨青走到他的身邊,也跟著抬起了手。
祝鳴的髮絲烏黑柔軟,垂下頭時,襯得脖頸後方的小片面板光潔而白皙,席羨青手指勾起項鍊的鏈條,許久後像是漫不經心地開口道:“那你覺得,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我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來思考。”
祝鳴回答得卻很爽快:“但我知道,至少現在不是協議的關係,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不再需要打著無關的幌子,這讓我感到很輕鬆。”
指尖將項鍊尾部的金屬環扣解開,席羨青的眉頭蹙起,他知道祝鳴說的是實話,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回想起一下自己方才說的話,席羨青的耳根便發燙到想要將一切記憶抹除。
他繃住臉,指尖收緊,調節好鏈條的長短,鬆開了手。
祝鳴也順勢重新仰起臉,用手撫摸了一下調節好的項鍊,兩人的視線緊接著在空中交匯。
神情像不在意似的,席羨青問:“那你究竟什麼時候可以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