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兒咋說、咋說……”連守禮驚魂稍定,抬手抹了一把額頭冒出的冷汗。
“蔓兒她說啥了?”張氏就問。
這個時候,連蔓兒已經帶著連葉兒回來了。
“三伯,對不住啊。”連蔓兒忙笑著道。“我要不那麼說,你那巴掌肯定就落葉兒身上了。”
“是假的?可嚇死我了。”連守禮一屁股在炕沿上坐了,老實地道。他是真的被嚇到了。現在腿都是軟的。
“蔓兒,你到底說啥了?”張氏就問連蔓兒。
“我,我說、三伯孃上吊了。”連蔓兒看見連守禮這樣。就有些不好意思。
“你這孩子,這話是隨便說的嗎?三個。三嫂,蔓兒小孩子家說話沒個輕重,你們可別往心裡去。”張氏連忙道歉,也為連蔓兒描補。
“蔓兒姐是為了我們好。”連葉兒早就撲在趙氏的懷裡,這個時候就抬起頭來抽泣著道。
“我也是沒法子,”連蔓兒道。周氏這次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連守禮打連葉兒為她出氣。從而立威。而連守禮太老實,如果用不痛不癢的藉口,根本解不開那個僵局。
“……正好嚇唬嚇唬我奶。”連蔓兒又道。
有事沒事地欺負欺負兒媳婦是一回事,真把兒媳婦逼死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方才周氏聽到趙氏上吊了時的表情,就證明連蔓兒想的沒有錯。
“多虧了蔓兒機靈。”連守禮這個時候也想明白過來,憨厚地笑了。
“今天的事,是我們連累了你們。”張氏就道。
“啥連累不連累的,都不是外人。”連守禮就道。
“不關你們的事,是娘嫌棄我……”趙氏又哭著道。“我這肚子不爭氣,我也想生兒子……”
“三嫂。快別哭了。”張氏就勸趙氏。
“娘還是想休了我。”趙氏哭道,“四弟妹,我心裡的苦,我孃家那我也回不去。我可咋辦啊……”
趙氏的親孃早就過世了,他爹後來娶了一個填房。趙氏的繼母帶來一個閨女,後來又生了一個兒子。前兩年,趙氏的爹也過世了,繼母對趙氏不過是個面子情,平常都不來往的。趙氏等於沒有孃家,卻又不在三不出之列。
趙氏的心病很簡單,因為沒有生兒子,沒有底氣,怕被休了,無處可去。
“娘也就說說,爹不會答應的。”連守禮道。
“他三伯,這事得看你。”張氏就道。
“都這麼些年了,沒兒子就沒兒子,我認了。咱不過的挺好的嗎,你還怕啥。”連守禮道。
“三伯孃,你看,三伯待你好,你們還有葉兒,不是挺好的日子嗎,奶的那些話,你就它似乎耳邊風。”
………………
“她也學會鬧騰了,還上吊。”
上房裡,周氏坐在炕上氣憤憤地道。
嘴上這麼說,周氏心裡卻沒底。這件事,若是換了何氏,周氏肯定不會相信。但是趙氏,就不一樣了。趙氏歷來老實,這麼些年,遇到委屈就是忍,最多就是哭一哭,從來不會鬧,更不用說上吊尋死了。周氏自己很清楚,那些總是將死總掛在嘴邊的人,是不會真的去尋死的,可趙氏這樣那個的人,卻很可能一聲不吭地真的上了吊。
“秀兒,”周氏招呼連秀兒,“你去看看,你三嫂到底是咋啦。”
…………
西廂房,大家都在安慰趙氏。
“老姑,你過來幹啥?”窗子外,小七突然大聲道。
是連秀兒過啦了,她過來幹嘛?
連蔓兒腦中靈光一閃,忙走到趙氏身邊,壓低了聲音道:“三伯孃,你快躺下。”
“幹啥,蔓兒?”趙氏看著連蔓兒,不明白她要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