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明月光……”小七站起來,揹著手,合著音韻背誦道。
這個年代唸誦詩詞的時候,要根據音韻、抑揚頓挫那麼地念,先生就是那麼教的。一開始,連蔓兒聽著還有些不習慣。後來,不僅習慣了,還喜歡上了這種念法。古詩詞,本來就是能合著音樂吟唱的,此時雖沒有絲竹之聲,聽著小七略顯稚嫩的嗓音。也是一種享受。
小七背的是四句絕句,淺顯易懂、膾炙人口。背完了,小七就坐下了。
“哥,該你了。”小七對五郎笑著道。
五郎擦了擦手,站了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五郎比小七年長,讀書又刻苦,對詞中蘊含的種種意思,悟的更為深入、透徹。這首水調歌頭,瀟灑中帶有一點點的秋天的涼意,蘊含了詞人對人生的感悟和彷徨,最後都歸結到對親人的思念上。
五郎的誦讀,將這些都體現的很好。這就不是死讀書,死記硬背,而是真正讀懂了書。連蔓兒坐在那,不由得越聽越高興。
一首水調歌頭背誦完了,五郎回到椅子上坐好,大家這才回過味來。
連守信看看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魯先生說今天晚上回來不,都這個時辰了,咱得去路上迎一迎。”連守通道。
今天八月十五,山上也放了一天的假。魯先生前幾天接到一封信,今天就去錦陽縣城,說是去看望朋友了。連家本來是打算讓五郎陪著去的,魯先生沒答應。後來,連蔓兒她們就給魯先生僱了一輛馬車,給足了費用,讓那車伕一切都聽魯先生的,給的錢若有富餘,就當是賞給那車伕的,若是不夠,回來連家加倍給添上。
連蔓兒還拿出幾個碎銀子,裝了個錢袋,讓五郎給魯先生花用。
“這個時候沒回來,怕是今晚上就住縣城了吧。”張氏就道。
魯先生一人在這,難得和朋友相聚,又是中秋佳節,多盤桓些時日,那也是人之常情。
雖是如此,連守信還是帶著五郎去村口,往去鎮上的官道上迎了一程,沒有迎到魯先生,這才回來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魯先生才從縣城回來,說是晚上多喝了幾杯,就住在縣城。大家這才放心。
過了八月十五,莊戶人家又忙碌了起來。三十里營子的兩個打穀場上,每天都不斷人。連蔓兒家今年有了自己的打穀場、置辦了大石碾子、小石碾子,新木鍁都添了三把,又僱了三個短工,由連守信帶著在打穀場上做活。
打穀場上的活,張氏和幾個孩子就都沒有沾手。
不過,她們誰也沒閒著。
連蔓兒尤其忙,她要算鋪子裡每天出入的賬目,定做的傢俱陸續送來了,她也要跟著驗看,再給工匠們結算工錢。
打穀場上的活計做完了,連守信又召集人手,繼續修建新房。一應銀錢,都是從連蔓兒這支取。因為到了最後,也是最關鍵的階段,銀錢真的像流水似的每天從連蔓兒手裡流出去。
好在她家現在積蓄足夠,鋪子每天的進項也不少,雖是銀錢如流水,也不覺得有什麼艱難。
除了這些,連蔓兒一有空,還會叫上連葉兒下地去耮花生、拾穀穗。五郎和小七放學後,有時間也會跟著一起去。
這天吃過了早飯,連守信又支取了一筆琉璃窗的銀錢走了,連蔓兒才閒下來。
“小七,”連蔓兒招呼小七,今天又趕上私塾休沐的日子。“走,跟我去二丫家,咱去把貓抱回來。”
小七聽說是這事,樂的顛顛地跑過來。連蔓兒就提了個籃子,一手拉著小七,姐弟倆溜溜達達往二丫家來。
二丫家住在連家老宅後一趟街上,也是五間房子的一個大院。
連蔓兒和小七走進外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