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話,於望似乎更興奮起來,“哥,你一定很恨我吧,畢竟爸媽更愛的是我。本來我們一家三口過的好好的,你的出現反而是意外!”
“不僅僅是意外,應該說是災難。”於笠補充了一句。本來他們一家三人平安無恙,於笠才回來沒一兩個月,就紛紛出了事故。
說於笠是禍星也不為過。他早就做好於望這樣指責他的準備,沒想到對方竟然拿這樣“輕飄飄”的東西刺激他,簡直是勞而無功。
於望沒料到於笠會給他自己補一刀,嘴中想說的話凝噎於唇尖。他嘴唇顫了顫,接著於笠的話說下去:“是的,我和爸媽本來過的好好的,結果你一來,全都沒了。”
於望在語言上還是欠些火候。
“你說這麼多,除了想證明我的不詳,爸媽更愛你,還想表明什麼?”於笠來到這裡不是和於望鬥嘴的,對方還有力氣和自己爭論,看來狀態還行。
他心中的石頭,早就落下。
於望翕動一下嘴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笠。
“不管我多麼不詳,不管爸媽到底愛誰,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離開的人也不會回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於笠盯著於望床頭櫃旁放置的沙漏,見白色的細沙緩緩流下,“你要做的就是治好身體,往前看,至於你想做什麼,我管不著,但是你必須活著,健康的活著!”
“你有什麼資格管——”
於笠站起來,因為能夠穿上輔助護甲,他可以在於望面前站起來。於望突然發現曾經一直坐在輪椅上的哥哥站起來竟然是那麼的高,他的身子擋住了一片從窗外撒下來的陽光。
就好像他站在光芒之下。
“我作為你現在唯一的直系親人,你的親哥,有資格管你。”於笠冷笑,但是身邊的光芒依舊籠罩著他,“你以為我讓你活著是可憐你嗎?不,我是為了我自己!”
人總得指望著什麼才能活下去,或是金錢,或是名利,或是家人友人愛人。於笠自忖不算是志向高遠、追名逐利的人,但是他恍惚二十年,像是艘在海上迷航的船,只有找到自己的港灣,他才有勇氣繼續活下去。
是的,他是個懦者,他既不敢死去,那就得哄著自己活下去。
而家人就是他遠航而能歸的港灣。
這個家人誰都好,只要他們在就行。
“我也想活,所以你必須為了我活下去。”
於望怔怔地望著於笠,沒想到一向孤僻的哥哥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不感到冷酷,反而給自己向死的心同樣找到了新的藉口,就好像溺水的人,只需要抓到一根繩子,就可以往上面遊。
,!
“可是我……”於望想起凌晨打傷的護工,那個自己的粉絲。他看著被綁在床板上,無法動彈。
他可以活下去,但是僅僅是活下去怎麼能夠?
他還能回到曾經的生活之中嗎?他熱愛機器人格鬥,他這樣的身軀還可以繼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嗎?他享受他人的讚賞和追捧,他現在這副模樣還能博取別人的好感和肯定嗎?
於望想繼續說下去,卻被一道琴聲打斷。
於笠也有些驚訝,隨著於望的目光一同回頭。
馮成和在他們爭論的時候,不知何時關掉虛擬屏,坐到窗前的鋼琴前。這架鋼琴是給住在這裡的患者調節心情而佈置的,患者可以自己撫琴,也可以讓工作人員彈奏給他們。
但是這架琴和其他屋子的所有琴一樣,變成了擺設,唯獨每個角包裹上了海綿,防止患者不慎撞傷。
凌晨受傷的護工就坐在鋼琴邊上的角落,一臉驚恐地盯著於望。
而現在鋼琴前,坐著馮成和,他面色沉靜,指尖在琴鍵上輕撫,柔和的琴聲像流水幽幽而來,將於望想說出的話堵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