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茶發現了盼荻的習慣,那就是當有人看向她時,她會下意識垂下眼眸,避免和別人的對視。
這和白山茶的習慣相悖,如果白山茶想表現出認真傾聽別人講話,那麼和對方注視能讓自己更好的集中注意力。
所以她很不喜歡盼荻這一點,但這是盼荻的習慣,她沒有資格去指正。
可是這樣的習慣會在以後,無形中把盼荻先行降入弱勢的一方,她會不知不覺間陷入被俯視的困境。
盼荻捧著傳統的書本,讀完一頁,很快翻下一面,繼續讀下去。
白山茶只需要撐著下巴,聽著悅耳的聲音在耳邊盪漾。當她抬起眸看向牆上的老式掛鐘時,一個小時已經悄然過去。
她有些吃驚,不敢相信自己聽盼荻讀了一個小時的書。
盼荻似乎讀得忘記了時間,翻過書頁,捏著喉嚨輕輕咳嗽一聲,開口往下讀。
白山茶連忙倒下一杯溫水,遞給盼荻,“我的錯,忘記提醒你中途休息一會兒。來,喝點水吧。”
盼荻放下書,跟著看了一眼掛鐘,臉上立馬露出驚訝的神色。
“沒想到我已經讀了一個小時。”因為不間歇的閱讀,她的嗓子聽起來有些啞,喉嚨幾乎要擦出火來,好得溫水過喉嚨,如同乾旱逢甘霖。
經過一個小時的聽書,白山茶暗暗發現,自己原本有些慍怒的感覺不知不覺煙消雲散,如果一定要說還有點生氣,那就完全是因為書籍的劇情,而不是樓下的雕塑。
盼荻捧著水杯,有些愣神,似乎還沉浸在劇情裡。
“一個純潔少女的幻滅……”盼荻喃喃道,似乎在悲傷女主悽慘的命運。
白山茶想起二十分鐘後就有打槍和體術訓練,想起身稍微活動一些筋骨,見盼荻沉浸進去,感到一些驚訝,以及莫名的驚喜。
苔絲的命運確實令人悲懷,但好在那是那個遠久時代的悲劇,而不是現代的。
她雖然年紀不大,但也明白,現在的世界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但是究其原因,她就不清楚了。
以前問過媽媽白錦嫿,媽媽的回答是:“這個世界一直是一潭池藻,人一出生就是髒的。但是浮在上層的還可以呼吸,沉在潭底的,即使想往上尋找空氣,也會被水草纏住,怎麼也無法逃離。”
白山茶聽得似懂非懂,但是她記得媽媽告訴她,起碼她在潭水的上面,無形的汙濁會被家族的濾網過濾掉許多。
而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辛苦你了,你先休息一會兒吧。”白山茶親自拿起書放回書架上,回過頭笑道:“我其實特別不喜歡看書,叫別人念給我聽,我也聽不進去。你是第二個能讓我完全聽進去的人。”
盼荻的注意力從書本上轉移過來,“真的嗎?”這樣的誇獎令她開心起來,“那第一個人是誰呢?”
“是我媽媽,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睡前,她不給我念安徒生童話,而是念為你千千萬萬遍。我根本聽不懂,但是伴著媽媽的聲音,我竟然能聽下去。”
“那本書我讀過,是以前的流行。不過你睡前聽進去,還睡得著嗎?”盼荻柔聲微笑。
白山茶抱胸長嘆一口氣,把房門開啟,“正是因為聽入迷不睡覺了,媽媽就停止了睡前讀書的環節。”
白山茶微微聳肩,表示有些遺憾。
“呵呵呵。”盼荻撫著胸口輕笑,似乎被白山茶的姿態逗笑了。
因為在外人眼裡白山茶是高不可侵的大小姐,誰曾想到私底下還挺有趣的。
經過短暫的對話,盼荻看起來沒有那麼拘謹了。
久坐讓人渾身疲軟,正好趁熱打鐵,白山茶準備下去打槍提振精神。
因為地下室是私人練槍房和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