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身體殘疾,不是腦子殘疾。
房門從外面開啟,兩個護工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們穿著洗得發皺的白色護工服,如果還能稱之為白色的話,不善的目光一眼瞧見地上翻滾的精神病男子,轉又看見床上斷掉的約束帶。
其中一個臉色泛紫的護工忍不住破口大罵:“昨天沒注意就搞壞一間病房,換了房,這破帶子還捆不住他。這智障,媽的,死了算了。”
另一個戴著金耳環的男子用著不高不低的沙啞聲音附和:“聽說他家人已經放棄他了,乾脆拿馬桶水嗆死他,然後說是他發瘋,突破醫生防線,自己玩死了。”
“媽的,這理由太離譜了吧,被查出來你想吃牢飯?”紫臉護工有些吃驚地盯著耳環男。
耳環男如同破風箱的笑聲從喉嚨裡擠出來,“呵呵呵,以前有幾個棘手病人我就是這麼處理的,根本沒人查,咱們這療養院有病人發瘋死掉的又不是一兩例了。”他搓了一把發黑的眼袋,幽幽地盯著紫臉男,“你沒來多久,沒經驗很正常。拿傢伙吧。”
耳環男努了努嘴,指向地上亂爬嘶吼的男子,紫臉男接受了這個建議,給自己肥厚的臉上來了幾下,壯了壯膽子,慢慢走近哭嚎的病人。
他猛地發力自己肥壯的身子,撲過去按住病人。病人燙紅的皮肉受這麼如山倒的重力,痛得發瘋,拼命掙扎,幸好紫臉男的力氣不錯,一個病人再怎麼使力,他都能摁得住。
耳環男熟練地從醫療箱裡掏出一根看上去就很扎人的繩子,三下兩下就把病人捆得死死的,不能動彈。
耳環男將身子探到病房外,簡單瞄了幾眼,就吆喝扛著病人的紫臉男跟上。
看他們不是很謹慎的模樣,估計這樣的行為只要不是明目張膽,或許就沒人阻止他們。
門慢慢合上,留下一直被忽視的於笠。
他的臉色白得不能更白了。
這家療養院不是一般的危險,他多待一天,就會有多一天的生命風險。